“陛下,臣不會離開這上京城,永遠不會。”
青年的重複,像是在強調著保證什麼。
“隻要陛下還在這上京城一日,臣就會在,所以今日臣要給陛下上最後一課。”
他取下少年肩頭的銀針,在步韶欒不可置信的眼神中,將他一步一步扶上那代表權力的高位。
他像是最妥帖的內侍,低著頭替步韶欒整理著有些淩亂的袞服,又理了理那鬢角的亂發。
動作溫柔而細致。
就像是做過無數遍了。
他抬眼,就對上少年發紅的眼眶,那眼裏的淚水將落未落地綴在少年那雙多情的桃花眼上。
配上那一副委屈的神情,總是容易叫人軟了心腸。
顧爻忽略了步韶欒猩紅的眼眸,按著自己的步調,替人扶正了有些歪斜的十二旒冠冕。
少年的淚也是在這時落在他的手背上。
輕飄飄的,卻重如千斤。
顧爻垂著眼睫,輕輕擦去手背上的淚滴。
他從懷中掏出細軟的手絹,將少年臉上都淚水擦幹,輕顫的睫毛劃過指背,帶起一陣酥癢。
顧爻的眼神暗了暗,不動聲色地抽回手,理了理自己的領子。
他彎身輕撫著這張讓他眷戀的俊逸麵容,輕聲開口,“陛下,看到這宮牆了嗎?”
步韶欒順著青年蔥白的指尖看向那高大的朱紅色宮牆。
“臣不喜歡這四四方方的天,我想要的就是去浪跡天涯,可為了心悅之人,臣留在了這上京城,可他卻想折斷我的羽翼,你說,我能不能忍呢?”
顧爻笑盈盈地看著少年鐵青的麵色。
他笑得狡黠,像是惡作劇成功的孩子。
顧爻拍了拍少年的肩膀,緩緩起身。
“臣不能忍,所以,臣要給陛下上最後一課,為君者,不要輕易相信別人。”
說著,喉間泛起熟悉的癢意,青年尚未挺直的脊背就像是起到一半的高樓,塌陷得厲害。
彎曲的脊背讓本就纖瘦的青年顯得更加弱不禁風,那撕心裂肺的咳嗽更是讓步韶欒麵色一僵。
隨即而來的卻是驚恐。
這段時日,他隻是偶爾聽到阿棠有幾聲咳嗽,卻從未有這般嚴重。
沈徇棠,他到底在瞞著他什麼!
顧爻不知自己咳了多久,隻感覺五髒六腑都牽著疼。
等到緩過一口氣,他感到指尖的虛浮無力。
顫抖著手從袖中拿出藥瓶,倒出兩顆藥丸,他也顧不得那烏黑的色澤,一口吞了下去。
預想中的苦味並沒有到來。
反而是泛起一股子桂花糖的香氣。
細長蔥白的手指輕撚著掌心的藥瓶,顧爻笑了笑。
師兄還是這麼嘴硬心軟啊。
吃了些甜的,顧爻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將藥瓶收到袖中,他轉身看向一臉驚恐,努力想要掙脫藥物束縛的少年。
陽光下,那張昳麗而漂亮的臉上褪下了蒼白的病氣,顯得格外鮮活。
本就昳麗無雙的麵容,此刻更是勾人心魄。
顧爻微微偏著頭,一身朱紅色的官服襯得他倒是比春日裏的花還要嬌豔幾分。
可說出的話卻讓步韶欒如墜冰窖。
“臣說過會為你掃清所有障礙,自然會說到做到,今日便是臣兌現諾言之時。”
步韶欒心慌得想要說些什麼,青年就已經轉過頭去。
“棠一!”
在門外守著的棠一立馬推門而入,將手上的劍雙手捧上。
他的手上,是通體銀白的劍。
顧爻輕撫著劍身,有些懷念。
好久不見了,辭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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