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如今這白皙的腕間,滿是紅痕,他光是看著,便有些控製不住自己心底的欲念。
對眼前這人的渴求,已經到達了頂峰。
心底的欲望就像是一隻填不滿喂不飽的惡魔,讓他時時刻刻想要將眼前的人鎖住。
日日夜夜。
離不開才好。
可他又舍不得。
雄鷹本就該翱翔於天際。
錯過一次的事情,就不能再來一次。
先生既然想要天光破曉,那他自然是要助他一臂之力。
他來到這裏,就是為了先生啊。
他的,先生。
他的,阿棠。
他的,掌印。
思及此,閻鬱垂了垂眸,壓下眸底都陰鷙,在青年腕間落下一吻。
極盡溫柔。
像是花瓣飄落,輕到顧爻差點沒有察覺。
他忍不住縮了縮手,卻沒有撼動分毫。
閻鬱沒有再做什麼,隻是伸手摩挲著顧爻的手背,雙手捧著那隻如玉般的手,像是捧著什麼珍寶一般。
可那動作卻是強勢,將顧爻的手緊緊攥在手心,可那穠豔昳麗的臉上卻牽起一個溫軟無害的笑容。
“先生,你該對我嚴詞厲色些的,不然……”
不然,我怕自己又會把你弄丟。
不知道什麼時候做錯了,先生連個彌補的機會都不給我,自己就不見了。
他是真的怕了。
城牆下屍橫遍野。
手心被粘膩的血給浸透,朱紅色的衣裳,滿目的箭矢……
夢裏光怪陸離。
可兩年夢間斷斷續續經曆了“步韶欒”的一生。
太真實了。
真實到他不敢輕易將那當做一場夢。
也是到來上海前的那個晚上,他在晉北做了最後一場夢。
“霽初,我的名字,叫顧爻,成國公,顧家的……顧,爻。”
容貌昳麗的青年臉上染著血,手順著他的掌心滑落。
那種心髒窒息的感覺,他這輩子都忘不掉。
那一瞬間,他確定了他就是“步韶欒。”
也正是這最後一場夢,才讓閻鬱確定了一件事。
他的先生,夢中的掌印,是同一個人。
或許這就是上天給他們的緣分。
前生緣分未盡,才得了這一世的重逢。
所以啊,他絕對不會讓人傷害到他的先生。
顧爻疑惑,不知道閻鬱心中在想些什麼。
他不過也就是感覺手上有些癢,想把手往回收一收,怎麼小崽子就露出這樣的表情。
怎麼這麼難過?
整得他好像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一樣。
這麼喜歡他的手嗎?
顧爻歎了口氣,看著蹲在自己跟前的人,一臉委屈巴巴的,像隻黏人的可憐小狗似的,將手塞到閻鬱兩隻手的掌心。
閻鬱回神,看著塞到自己掌心的手愣了愣。
顧爻也知道自己實在是有些縱著了,深吸一口氣,偏過頭,“你不是喜歡這隻手嗎?沒有不想你抓著的意思,隻是你剛剛……有些癢,所以,不要露出那麼難過的表情。”
他也會難過。
閻鬱聽得一愣一愣的,聽著顧爻解釋了一大段才反應過來。
還真是個美麗的誤會啊。
小狗扒拉著主人的手,伸出舌尖舔了舔主人的掌心,將自己毛茸茸的腦袋放在主人的掌心蹭了蹭,乞求著晚上能與主人共眠的特權。
他用行動保證著,絕對不會將自己身上的毛落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