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灑進房間,晃得少年有些不安穩。
抬手遮了遮陽光,慢慢睜開眼睛,暖融融的陽光落在身上,竟讓他有種想要睡個回籠覺的衝動。
可求生的本能卻又在告訴他,他沒有任性的資本。
今日他依舊要為了生計去出海。
求得那一點點生存物資。
少年蹙著眉將眼睛睜開,狹小的屋子一眼就能看到頭。
那一道晶瑩的水跡在陽光下閃著細碎的光。
再一抬頭……
??!
他魚呢?
少年猛地坐起身,一個鯉魚打挺翻身下床。
將狹小的屋子裏裏外外找了一遍,還是沒找到魚。
那就隻剩下一種可能……
碧色的眸子緊盯著床邊的水漬,眸中神色不明。
那條魚……自己走了?
也是了,他這裏也沒有什麼能吸引他的。
碧眸逡巡著這個屋子,心中生出深深地無力感。
那是人魚中的佼佼者,又怎麼會想要和他扯上關係呢?
他怎麼能期盼著留下他呢?
少年撚了撚指尖,輕歎一口氣,打算給肩膀上的傷口換個紗布
昨天剩下的那些魔藥,絕對是治不好他的。
看著手上這剩下的一點紗布,少年微微歎了口氣。
買紗布又是一筆開支啊。
不過十八的少年就要每日為了柴米油鹽而發愁。
少年滿臉憂愁地解開帶血的紗布,在心中暗暗計算著自己買完紗布還能剩下幾個金幣。
之前為了安葬外婆,家中已經欠了外債了。
雖然村中的叔叔伯伯沒有催促,但他總不好繼續欠著他們的。
少年失神地想著這些事情,計劃著要不要跟著去遠海的漁船去打漁。
出遠海更苦,更危險,但是報酬也更加豐厚。
最近好像是有漁隊要出遠海來著,自己要不要跟著呢?
想將新的紗布纏上肩頭。
低頭一看……??!
他傷口呢?
少年看著肩上光潔得仿佛沒有受過一絲傷害的皮膚,沉默了一瞬,頹然地將手上的東西放下。
這麼快讓傷口愈合,那就隻能是用魔力蘊養。
這算是報恩嗎?
***
碧色的眸子望向大海,少年搬著他那張破舊的小板凳坐在木屋前,望向海洋的方向,憂愁地歎了口氣。
他覺得,他可能被那條人魚給包養了。
自從他救了那條人魚之後,就再也沒見過他。
可每日,那新鮮肥美的魚總會按時出現在木屋門前。
和魚放在一起的,還有海底的各種珍寶。
比他拳頭還大的珍珠。
漂亮又美麗的貝殼。
還有金子做的各種器具。
……
他的木屋裏都快堆不下了。
害。
少年又憂愁地歎了口氣。
可他就沒有再見到過他。
是出了什麼事情嗎?
光是那一顆珍珠,就讓他將所有的外債盡數還清。
***
而此刻被小漁夫念叨著的顧爻看著麵前這糾集起來的一幫蝦兵蟹將,按了按躁動的靈劍,唇角揚起一抹輕笑。
雖是一人,氣勢倒是比對麵十幾人強上許多。
纖細修長的手指按著躁動的靈劍,他看向眼前將他圍住的一群人,嗤笑一聲。
“你們是來找死的嗎?”
布維爾看向對麵似乎已經全部恢複的人魚,心下也是一涼。
但箭在弦上,卻已經是不得不發。
今日不戰,明日也是要被殺死的。
人魚一族,弱肉強食,成王敗寇。
閉了閉眼,他看向眼前那讓人心折的昳麗容顏,冰冷吐出一字,“殺!”
漂亮的眉目舒展,連帶著絢麗的耳鰭都微微張開,像是感受到主人的興奮。
顧爻舔了舔唇,看向眼前朝自己急速圍近的人魚,身體裏獨屬於這個種族的好鬥因子被徹底激發。
他沒有理會躁動的靈劍。
將靈劍一收,原本類人的手變成蹼爪,黑色的利爪閃著寒光,碧藍的眸子中閃著凶戾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