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榻上躺屍的顧爻,感受著耳畔的陣陣風聲,隻感覺煩得很。
那個老頭說在秘境裏可以找到一切事情的真相可也沒告訴他,到底應該去哪裏找啊。
難不成還會自己找上門不成,顧爻無奈。
再一次感受到了大前輩的不靠譜。
好歹給個提示啊。
真就隨緣嗎?
顧爻心裏將這個不靠譜的前輩罵了千萬遍,卻也無可奈何。
如今這一團漿糊的情況,他實在是有心無力啊。
害。
顧爻抿了抿唇,在榻上又翻了個身。
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沈折竹披著件衣裳坐在轎頂,感受著這個秘境中靈氣最充盛的地方。
對於那些已經因為寶物打起來的門派,他是沒有半分興趣。
見到這頂紅帳,也沒有不怕死的敢上來找死。
這一路對於兩人來說,倒可稱得上暢行無阻。
若是之前,可能還有兩分殺人奪寶的心思,畢竟修真界中本來就是弱肉強食。
但是現在,他隻想找到那個靈泉給師尊溫養身體。
秘境之中也分晝夜,日落西山,晚間的風就變得格外寒冷,對於沈折竹來說倒是無礙,但是對於顧爻來說,實在是太難受了。
他也不知道為何白日中能那麼熱,夜間卻能這麼冷。
顧爻甚至分不清這個秘境的季節。
好像一切自然規律都在這裏變得虛無。
梅花和桃花在同一個時間開放,河流兩岸的樹木,一麵是鬱鬱蔥蔥,一邊卻是枯枝殘葉。
從縫隙之中泄露進來的一絲寒氣就能勾得他感覺到一陣寒冷。
連帶著喉間好不容易壓住的癢意又卷土重來。
顧爻壓著嗓子,努力壓下咳嗽,卻又無濟於事。
身上又冷得很,他如今動不了靈力,這病弱的身體,是一點風都吹不得,顧爻隻能將榻上的錦被扯了扯,將將自己兜頭蓋住。
睡一覺,睡一覺就不冷了。
可那似有若無的寒氣實在是讓人感到骨頭縫裏都透著冷。
沈折竹掀開紅帳,一眼就看到在榻上蜷成一團的人,寬大的錦被下,蜷縮的人影隻頂起來一個小鼓包。
竭力壓製的咳嗽聲,聽得人心中難受得緊。
沈折竹輕手輕腳地走到榻邊,這人蜷著身子,眉頭蹙著,指尖緊緊揪著被子,蒼白的唇搭上病弱的模樣,實在是讓人心疼得緊。
唇間時不時溢出的一陣咳嗽聲,也顯示著眼前這人睡得並不安穩。
像是因為冷極了的模樣,這個身子都在顫抖,就算是冷成這般模樣,卻還是自己一個人咬牙撐著,絕對不會低頭。
沈折竹輕歎一口氣,指尖輕點顧爻的額頭,讓人睡得更深了些,輕輕掰開顧爻攥緊的手指,翻身上榻,將人攬進懷裏。
火屬性的靈力緩緩驅散著青年身上所有的寒冷。
一道靈力屏障,將所有的風雨抵擋在外,給顧爻造了一個溫暖的港灣。
蜷縮的身子逐漸舒展開,沈折竹閉上眼睛,搭在少年背上的的手掌往顧爻體內輸送著靈力,順著筋脈撫平他體內因為寒氣而震動的靈力。
顧爻一隻被馴服的貓,朝著主人展現出柔軟的肚皮。
可得到庇護的又何止顧爻一人,沈折竹亦是。
嗅著這熟悉的梅香,那連日來惴惴不安的心好像都在這一刻得到了安寧。
他不由自主地將懷中的人又抱緊了些。
青竹野蠻生長,卻也有人為他撐傘了。
天光破曉,夜間那樣的寒冷也就過去。
顧爻被這晨光晃得睜開眼,伸了個懶腰,隻覺得這一覺睡得是真的舒服。
身上還暖暖的,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