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出一套新的茶具,看著托盤上僅剩的那個茶杯,眸光暗了暗,伸手將那個杯子拿過,不動聲色地換上新的茶具,“是弟子的錯,師尊喜歡,我再為師尊泡一壺。”
顧爻的餘光關注著沈折竹的動作,見他將自己用過的茶杯收進納戒,也不戳穿小崽子的心思。
懶懶地靠在榻邊,看了這一路的風景他也實在是有些累了。
顧爻打了個哈欠,攏了攏身上的裘衣,將身子整個埋了進去。
良久,沈折竹才起身,看著已經睡熟的顧爻,走到他的身邊蹲下,伸手拂開那垂在臉頰的發絲,輕輕落下一吻,目光癡迷又渴求,卻又死死地壓抑著。
忍到極致,也隻是在臉頰上落下一吻。
即使他知曉顧爻不會醒來,火韻靈茶配上上好的溫養靈藥,對於一般的修士來說可能沒用,但是對於這樣身體甚至不及凡人的來說,身體機能慢慢被溫養著的同時,也是在蘊養著他的精神。
簡而言之,顧爻現在就是喝了溫養的藥,但是副作用就是安眠。
落日熔金,在整條河流上撒下粼光,天邊的紅霞滿天,扯落了在河麵上,瑟瑟如碎星般耀眼。
四周的寒氣聚集起來,將整個河麵都熏得有些朦朧,將整個身子蜷在一起,像是要從這一件裘衣中汲取到一點溫暖。
沈折竹眼神一涼,抬手一揚,紅紗落下,將整座輦轎圍了個嚴嚴實實。
少年看了顧爻許久,才抄起他的膝彎,將人抱得穩當,扯過錦被,將兩人兜頭蓋住。
懷中的人身上的溫度低到有些寒冷,沈折竹輕歎口氣,將手掌輕輕搭在那微微突起的蝴蝶骨上,往顧爻體內輸送著靈力。
懷中的人像是已經熟悉了這股靈力,主動朝著熱源靠近,當那雙帶著涼意的手搭上腰側,沈折竹才感覺到什麼是真正的折磨。
顧爻卻無知無覺,隻是憑著直覺在沈折竹懷裏找了個舒服的位置。
清淺的呼吸落在頸側,讓少年的身子一僵,即使明知他此刻對於顧爻而言隻是一個暖爐,可沈折竹心中還是忍不住心動,從心底漫上一股難以言喻的欣喜。
他們也曾抵死纏綿,更親密的事情也已經做過,可沈折竹從未覺得一個擁抱就能讓自己的感到這般欣喜。
他伸手抱住瘦削的人,唇角笑著,眼角卻控製不住地落下淚。
他像是一個窮途末路的人,抓住了自己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緊緊地抓著,與這根草長在了一起也舍不得放開,撐著,念著,總奢望有人能來救一救他。
即使他知道,這隻是奢望。
他隻有自救,這個希望卻是渺茫。
此刻他們的相依就像是在無際冰原上的兩個凡人在互相取暖。
不知何時,這天公不作美,就會要了他們的性命。
懷裏怎麼都暖不起來的身子無時無刻不在告訴他,這人的淡然隻是裝出來的,他無時無刻不再受著苦。
此次秘境若是找不到他想要的東西……
師尊,會死。
身死道消。
不入輪回。
他們是在刀尖上起舞,此刻每一分的安穩,都像是偷來的。
這般想著,沈折竹將整個腦袋都埋到顧爻的頸窩之中,清淺的梅香,是最讓他心安的味道。
日落西山,天空中開始飄起了零落的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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