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雄卻如獲至寶,咧開一張嘴,抬手將那眼珠子摳下,塞進嘴裏。
在第一線的少年看著那眼珠在那白皙的牙齒間爆開,糊出來一片惡心的液體,順著那方雄的唇角流下。
他此刻就像是一隻毫無靈性的野獸,扯著一張血盆大口,用牙齒撕扯著那張麵皮。
紅紅白白的黏膩液體糊了方雄的整張臉。
“嘔。”
跌坐在地上的人已經忍不住幹嘔出聲。
在場的人除了沈折竹,其他人也沒好到哪裏去。
臉色刷白。
他們也隻不過是第一次出來曆練的宗門弟子罷了。
何時見過這樣吊詭又恐怖的的場麵。
全都麵色慘白地偏過頭,愣愣地被釘在原地。
而方雄卻已經將整張麵皮吞了下去,所有人都能看到那喉間蠕動著的頭發。
他朝著跌坐在地上的人一笑,抬手扯住少年的頭發,就要將他送入層疊的藤蔓間
剛剛那一幕直接將少年整個人都嚇傻了,他的麵色慘白著,顫著指尖搭上靈劍,卻發現怎麼也拔不出靈劍,隻能任由那隻手將自己像一隻死狗一般拖拽著走向交織層疊的藤蔓間。
少年心中悲涼。
那鮮紅色的藤蔓近在咫尺,他隻覺得天要亡他。
麵前交織著藤蔓像是一張血盆大口,要將他的整個吞吃入腹。
少年閉上眼睛。
眼前卻劍光一閃。
散發著騰騰黑氣的靈劍在他麵前立著。
是無絕出鞘。
血在少年眼前飛濺。
也染紅了少年淺淡的紫色衣裳。
“喂,還不走?等死嗎?”沈折竹蹙著眉朝著地上的人低吼一聲。
那隻斷手搭在自己背上,惡臭的,鮮紅色的血,染紅了整個後背。
聽到沈折竹的聲音,少年才如夢初醒,連滾帶爬地逃向人群聚集的地方。
沈折竹偏頭盯著眼前的靈樹和已經失了神誌的人,抿了抿唇。
方雄整個眼睛已經變成了無神的,黑洞洞的模樣。
即使是被斬了一隻手臂,此刻都像是無知無覺一般,隻是用那雙黑洞洞的眸子盯著沈折竹。
沈折竹握緊無絕劍。
馬失前蹄就是如此了。
夜間風雪暗夜限製了這些樹的行動,現在不過剛剛天光破曉,這些樹木就已經暴露本性了。
現在,卻已經為時已晚。
夜間完全無害的樹木,此刻已經變成了取人性命的妖魔。
那些白日中垂在河畔,還能附庸風雅誇上一句的藤蔓,此刻已經變成了殺人利器。
沈折竹環視一圈,四周都是火精樹,這裏儼然就是火精樹的包圍圈。
那些交織的藤蔓未動,卻帶著難言的血腥氣,掛著滲人的碎肉,可見之前吸過多少血肉。
無絕劍劇烈顫動著,帶著難言興奮。
沈折竹偏頭看去,心中思忖著這些樹是如何引誘人的。
他和麵前這棵樹無聲對峙著。
血紅色的藤蔓先動,朝著沈折竹狠狠抽過來,沈折竹眼神一凜,卻將那根藤蔓看得分明。
那藤蔓尖,帶著細碎的鋸齒,像極了人的牙齒!
沈折竹足尖一踏,一劍斬出!
強烈的劍氣裹挾著火性靈力將麵前一片都給掀飛。
靈火燒灼著這些藤蔓,發出“嘶嘶”都炙烤聲,血紅色的藤蔓扭曲著,發出淒厲的尖叫聲!
像是嬰兒啼哭,尖利又瘮人!
那一群看戲的修士,捂著耳朵麵色慘白,有些抵擋不住的已經癱倒在地。喵喵尒説
在這聲音發出的一瞬間,沈折竹就足尖輕點,穩穩落在輦轎之前。
已經有不怕死的藤蔓想要探入輦轎,卻被靈陣擋住。
無絕揮出一斬!
將那些藤蔓斬落,落在腳邊的藤蔓仍在不停扭動,沈折竹嫌惡地踹開,抬手撩開紅紗。
看著榻上剛剛轉醒的人,帶著些茫然,卻在這聲音發出的一瞬間,捂住自己的耳朵麵容扭曲,神情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