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規輕輕地將懷裏的人放到床上,看著少年燒得通紅的麵頰,心中也有些著急。
伸手探了一下額頭,燙得都能煎蛋了。
顧爻躺在床上,喊著頭疼,眼角淚水混著汗水一起淌進脖頸,看起來好不可憐。
不過一會兒,那頭半長的發便盡數被打濕,即使蓋著被子,床上的人依舊將自己蜷成一團,像是冷極了的模樣。
身子微微發著顫,可臉頰卻燒得通紅,臉上的汗蔓延到脖頸,在灰色的枕頭上漫出一片深色的痕跡。
謝規伸手抓住小孩的手,拿著紙巾給人擦著汗,可他也沒有學過醫,更多的事情也不知該怎麼辦。
藥也不能亂吃啊。
隻能趕緊找出醫藥箱,拿出退熱貼先給人貼上。
冰涼的退熱貼似是有點魔力,剛剛貼上,顧爻便有些安靜下來。
謝規也不敢開空調,生怕冷到顧爻,這麼鬧了一通,他身上的白襯衫早就濕透了。
而那個剛剛要跟上的母親,到現在都沒有見到她的身影,而這一切,謝規早已習慣了。
他的父親是不會讓母親有過多的心神分在他的身上的。
從小他就知道父親並不喜歡他。
更準確來說,他是不喜歡一切能分走母親心神的東西。篳趣閣
隻是在母親麵前,表現得不太明顯罷了。
對於他的父親而言,世界上隻有兩種人,母親和其他人。
而謝規屬於有點特別的那個,畢竟,他的身體裏還有母親一半血脈。
從他幾年前第一次將顧爻帶到他們麵前時,謝規就清楚,父親對於阿爻的態度和對他沒什麼分別。
父親對於母親的占有欲重得離譜。
隻是裝出一副溫和儒雅的模樣,從骨子裏,他們謝家就是一脈相承的冷血。
秦宇管這叫做有病。
確實有病。
他第一次聽到這個說法的時候,真想給他鼓個掌。
謝規倒是比他的父親好一點,至少他還有兩個真心相待的朋友。
而他的父親,是真的將他的母親當做了全部。
謝規甚至幻想過,如果有一天,母親不喜歡父親了,這人會不會瘋?
不過這個答案他這輩子可能是看不到了。
不過是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罷了。
謝規牽了牽唇角,心中沒有太大波瀾。
他也沒指望著這兩人能突然變身成絕世好父母。
他起身去浴室擰了條毛巾給小孩擦汗,當冰涼的毛巾碰上通紅的臉頰,床上的人就像是被激得有迷糊,迷迷瞪瞪地睜開眼,朝著謝規看來。
燒懵逼的人也不知哪來的力氣,一個鯉魚打挺,一把薅住了謝規的脖頸,將人猛地往下一帶。
謝規被這一套動作帶著朝著少年倒去,錯愕地看著這個“罪魁禍首”,雙手卻依舊下意識做出反應撐在顧爻腦袋兩側,生怕自己這身板將顧爻這渾身上下沒有二兩肉的瘦削身子給壓壞了。
已經燒得迷迷糊糊的人卻格外粘人,不僅黏人,還會撒潑,伸手一把拽住謝規的手哭得傷心,“謝規,你以後,以後真的會和其他人結婚嗎?”
“你真的會丟下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