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爻抬腳朝著扶桑城走去。
入目所及之處盡是荒涼,每個人臉上都是灰頭土臉,衣衫襤褸。
麵黃肌瘦的兒童抱成一團。
城中時不時還能看到屍體。
餓殍遍地,橫屍遍野。
整個城池像是被什麼席卷過一般。
一夜之間,這座南方小城的百姓便沒了家。
顧爻蹙了蹙眉,總覺得這地方有點眼熟,卻又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
不是他碰到沉眷的時候。
那是什麼時候呢?
顧爻思索了一下,卻想不起來。
一個衣著幹淨的人,在現在的扶桑城中,是格外的惹眼的
顧爻緩緩走在泥濘的道路上,即使目不斜視,還是有著許多覬覦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吃不飽穿不暖的一群人中出現了一個富家公子,那總是讓人嫉妒的,即使顧爻已經很低調了,卻還是少不得有覬覦的目光。
已經有幾人竊竊私語,看著這個行走的香餑餑,幹澀的眼中透著凶狠的精光。
顧爻卻沒有心思理會這些不懷好意的人。
現在更重要的事情是要趕緊找到狐狸。
時間過了太久,他已經忘記了是在哪裏碰到的沉眷了。
他抿了抿唇,隻能依照著模糊的記憶往附近的河流走去,他依稀記得是在淤泥坑裏把狐狸刨出來的。
見人馬上要離開,身後幾個蠢蠢欲動的人對視一眼,都起身離開,快步跟上。
抄近路,在小巷子被人堵著的時候,顧爻看著眼前四人挑了挑眉,饒有興味。
似是沒想到自己這樣都能被盯上了。
帶頭的刀疤臉眼中閃過一抹驚豔。
這小公子長得還真是細皮嫩肉的,比女人還要美上兩分。
剛剛還隻是覬覦錢財的人,此刻見到這樣驚豔的人,心思也忍不住飄到了其他地方。
眼神上下打量著眼前“弱不禁風”的小公子,似是在估量著顧爻的價值。
他摸了摸下巴,唇角露出一個油膩的笑容,“這是哪家來的小公子啊?知道扶桑城現在是什麼地方嗎,就敢一個人來。”
顧爻神情淡漠,到現在還沒有狐狸半點消息讓他感覺十分煩躁。
這些人還要攔著他,實在是太討厭了。
若不是必要,他是不想動手殺人的。
即使這些人身上沾染著滿身血氣,但是善惡終有一杆天平衡量,不是能隨意幹涉的。
這些手上沾著人命的人,死後判官判下功過,是要百世投入畜生道。
不過顧爻也不是一個能輕易忍讓的人,
要是這些人真的沒有什麼眼力見,他也不會心慈手軟。
心慈手軟,心懷天下的是上清界的神君,不是顧爻。
他隻是顧爻。
在顧爻心裏,沉眷永遠都是他心中的第一位。
他心裏的天平,永遠是偏向沉眷的。
顧爻蹙著眉,抬眼看向眼前四人,“讓開!”
刀疤臉一愣,隨後哈哈大笑,上前就要伸手去摸那白嫩的臉頰,“哎呦,小公子生氣了,這桀驁不馴的模樣,還真是帶勁,沒嚐過男人的滋味,哥哥們帶你去……啊————啊!”
一聲慘叫劃過天際,驚走了路邊的麻雀。
顧爻臉上揚起一個溫軟的笑,歪了歪腦袋。
“現在,還帶勁嗎?”
猶如惡魔的低語。
下一瞬,青年輕飄飄地就捏碎了刀疤臉的腕骨。
他臉上露出一抹譏誚的笑意,將這疼得臉色煞白的人往旁邊一丟,嫌惡地拍了拍手,像是碰到什麼髒東西般。
他輕掀眼皮,冰冷的殺意毫不掩飾,“你們,還要動手嗎?”
剩下三人往後退了一步。
抱著自己手腕的刀疤臉疼得嗷嗷直叫,看著眼前張揚的青年,用另一隻完好的手指著顧爻,“給我,殺了他!”
剛剛想要逃走的三人,看著眼前鎮定自若的青年,猶猶豫豫。
刀疤臉白著臉,晃晃悠悠地站起來,指著眼前的青年,“給我動手,你們怕什麼?三個人一起上,他還能有三頭六臂不成?”
“看看他身上這衣服,一看就是個肥羊,你們不動手,那就等著餓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