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驚雷落下!
沉眷僵硬地轉過脖子,看向一臉真誠的青年,帶著明顯的疑惑之色。
什麼昨晚?
我們昨晚幹什麼了?
顧爻卻笑得坦然,胸腔的振動昭示著他的高興,伸出的指尖劃過少年的脖頸,他在他耳邊吐氣如蘭,“還不是為了你,在灶台待了一晚。”
在場的人神情都有一瞬間的微妙。
灶台。
玩得挺花。
沉眷咬了咬牙,想要辯駁些什麼,卻又不知該如何辯駁。
他們確實是在灶台邊待了一晚上。
那不是這兩天,這人跟有病似的,不停給他灌靈花靈草湯嗎?
被氣成河豚的少年胸膛劇烈起伏著。
明顯被氣的不輕。
顧爻還想再逗一逗,可那股藥力沒了壓製,登時便衝上了腦門。
龍宇還想要說些什麼,顧爻的聲音先冷了下來,“今日這宴會,本君來也來了,就先告辭了。”
話音未落,顧爻伸手捏了一把狐狸的腰側,“狐狸,我們回去吧,嗯?”
沉眷抿了抿唇。
掌心下的身體卻越發炙熱。
他偏頭看了一眼顧爻,想問他能不能自己走,顧爻卻已經閉上眼睛,殷紅的唇緊緊抿著,仿佛受到了莫大的苦楚一般。
看起來難受極了。
心忽然被針紮了一下。
有些細微的疼痛。
他點了點頭,也不再扭捏,將人往懷裏扣了扣,大步朝外走去。
龍宇咬了咬牙,看著兩人相擁離去的背影,不甘心到嘴邊的鴨子就這麼飛了,伸手想要抓住兩人。
一個冷冽中帶著殺意的眼神落在他的身上,讓他的腳步生生頓在原地,冰冷的寒氣纏上他的脖頸,他能明顯感覺到又一柄帶著寒氣的利刃落在頸側,隻餘寸許,便可紮入他的皮肉。
龍族的堅實的鱗片在他麵前仿佛易碎的豆腐般,輕輕便可捏碎。
窩在沉眷懷中的顧爻笑得張揚,雪眸沉沉,說出的話卻是帶著滿滿的惡意警告。
“蠢貨,不要壞了我的好事!”
不過一瞬,那眼神卻又收了回去,連帶著那徹骨的寒意,都如潮水般退去。
那位性情古怪的神君依舊窩在那個不知名姓的少年懷中。
乖順至極。
仿佛剛剛的一切隻是他的錯覺。
兩人已經走到正殿門口。
龍宇抬眼看去,夜明珠柔和的光暈中,少年的身形挺拔清雋,腳下的步子卻又格外穩健,手上仿佛捧著易碎的琉璃盞那樣珍惜。
顧爻唇角笑得越發得意洋洋。
——
能忍到回到素塵山,已經是顧爻的忍耐極限。
他抱著沉眷的脖子,意識已然開始淩亂。
沉眷抿著唇,忍著被顧爻蹭出來的一身火氣,就想將人往榻上一丟。
顧爻卻不會給他這個機會,赤白的腳伸出,輕易便勾出了少年的小腿,將人往下一帶,便雙雙倒在榻上。
沉眷下意識撐起手臂落在顧爻腦袋兩側,沉著臉,仔細端詳著眼前這人。
這位上清界唯一的神君。
怎麼看都不太像啊。
青年雪發,雪眸,雪膚,原本都能和雪色融為一體的人,此刻卻泛著三月的桃紅。
初生的桃花,泛著粉嫩的紅,清冷如月的人,此刻卻透著一股蓬勃欲出的生機。
清冽的梅香,此刻變得格外馥鬱。
簌簌而下的風雪,此刻卻並沒有壓下馥鬱的梅香半點。
少年的耳尖紅了個徹徹底底。
顧爻卻笑得坦然,迷蒙著眼睛,將沉眷的腦袋又往下壓了壓,赤白的腳勾上少年的大腿,親昵地交纏著。
“狐狸,我難受,你幫幫我,好不好?”
沉眷額角的冷汗落下,青筋暴起,他啞著聲音,“顧爻,你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嗎?”
顧爻一愣,隨後笑得張揚肆意,犬齒咬住少年的耳廓,滿是挑釁,“狐狸,你到底在怕什麼?今天過後,你就算是再不願意,也注定是要和素塵山,是要和顧爻這個名字綁在一起的。”
“所有人都會知道,你是我顧爻養的狐狸,你是我的!”
一席話說得張狂,顧爻眉目瀲灩,笑得惡意滿滿。
似惡魔低語般:
“沉眷,你就算裝得再好,你也逃不掉的。你生是我顧爻的狐狸,死了我也會和你做一樣的事情把你拽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