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江南的那日,顧爻沒有通知任何人。
正如他們來到這個江南小鎮一般。
顧爻在院後的桂花樹下挖出了兩壇桂花酒,朝著房中正在收拾東西的沉眷晃了晃,“狐狸,這酒你路上可得看好了。”
沉眷將銀票塞進包袱,往肩上一背,偏頭看向顧爻,“某人不要嘴饞喝掉就好了。”
顧爻倒是一點不心虛,理直氣壯道:“所以我讓你看好啊。”
沉眷無奈搖了搖頭。
他合上門,告別了這個他們住了五年的小鎮,“走吧。”
他們的旅途還要繼續。
顧爻一把挽住沉眷的手臂,指向北邊,“出發!”
沉眷接過顧爻手中的兩壇酒,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竹籃放了進去。
“好,出發。”
當空氣由濕潤變得幹燥,路上的樹木也變得稀少,顧爻就知道,他們這次的目的地就快要到了。
夏日的草原翠色欲流,一望無垠的草原上,成群的牛羊掩在長得極高的牧草間,清風拂過,帶起的都是一陣青草香。
顧爻騎在馬上,雙手脫韁,閉著眼,張開雙手,感受著這撲麵而來的自由感覺。
身形健美的草原兒郎騎著馬朝著他們奔襲而來,不一會兒,就將他們團團圍住。
一圈人搭弓上弦,閃著寒光的鋒利箭頭對準兩人。
顧爻才發覺自己有些得意忘形了。
為首的那人身形高大健碩,沉著一張臉,騎著馬上前,抽出彎刀直接架在顧爻的脖子上。
“你們是何人?”
說的是西菱的語言。
顧爻懂一點,但不多。
他蹙著眉偏頭看向脖頸上的彎刀,刀鋒泛著冷厲的光芒。
他不喜歡別人用武器指著自己,但也是他們二人理虧,正想解釋一番,沉眷卻根本沒有想慣著他們的意思。
足尖一踏,在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一個飛身,一腳將那領頭的人踹到馬下,順帶奪了他的彎刀。
箭矢瞬間調轉方向,沉眷卻絲毫不懼,一腳踩在那人的心口上,神情冷冽,顛了顛掌心的彎刀,眉目張揚,“你是什麼東西?敢拿刀指著我夫人?”
說著,他作勢一刀就要插進腳下那人的脖頸。
那人頭一偏,閉上眼,預想中的疼痛卻沒有到來。
鋒利的彎刀正好插在眼前,領頭的人鬆了口氣,卻並不懼怕,他仰頭看向麵前的人,
“你應該是大宣的人,怎麼會我們西菱話?”
沉眷俯視這人,不動聲色打量著後者身上的著裝,蹲下身子拍了拍他的臉,“我還沒問你們是什麼人,為何無故傷人?”
聞言,那人臉上有些憤恨,神情有些激動,身子也忍不住扭動起來。
“還不是你們大宣卑鄙無恥,總是侵犯我西菱邊境!”
沉眷聞言也是一愣。
畢竟他登上王位以後,和大宣通商,兩國再也沒有交戰。
哦,忘記了。
現在大宣才剛剛開國三十年。
開國皇帝剛死了幾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