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燁是被晨光給刺醒的。
宿醉讓他的頭疼得象有把電鋸在裏麵工作,口又幹,半夜裏那場纏綿,讓他又耗盡了體力,當他完全睜開眼時,感覺整個身子沉沉的。
“阿嚏”,他突地打了個噴嚏,有絲絲涼風吹在身上。他蹙著眉頭,看到窗簾早已拉起,窗戶大開著。
怪不得室內這麼亮。
他轉過身,枕邊早已沒人,他竟然沒聽到鬧鍾的音樂聲。
他托著額頭,不舒服地眨了下眼,看來今天又去不了晨練了。衝澡的時候,從鏡子裏看到手臂上有幾道深深的指印,他怔了怔。
衝完澡,穿上浴袍,習慣地走向廚房。
廚房裏一室清風,今天是個陰天,斑斕的廚櫃沒有陽光的照射,顯得死氣沉沉。
他擰著眉,扭頭看客廳,客廳裏也沒人,到是從陽台那邊送來一股刺鼻的膏藥味。
聽海閣的房型是著名設計師遲靈瞳設計的,大陽台是聽海閣的一個大亮點,三麵都是整片的玻璃落地窗。陶濤很孩子氣,在陽台上吊了個秋千架,四周又吊著幾盆藍,感覺象是個小樹林,她坐在秋千上吃零食、看書,她給他準備了一把白色的躺椅,前麵還有個腳凳,後麵是個書櫃,放著他常看的雜誌。有月光的晚上,她會把窗簾拉起,拉著他一同坐著賞月。陶濤嗓音很甜美,快樂的時候愛哼歌,可是總記不得詞。一開始唱得象模象樣,唱著唱著就聽她唔唔呀呀地亂哼。
他取笑她笨。
她反駁,說他是門外漢,不懂,她是取其精華,舍其糟粕。
淡淡的晨光裏,她坐在秋千架上給手腕塗著藥,身上已換好了上班的套裝。他的身影罩在她身上,她眼都沒抬,兩顆白白的門牙若隱若現地咬著唇,咬出淡白的牙印來。
“手怎麼了?”他低下頭,她的手腕紅腫得厲害。
“昨天不小心蹭到了。”
“怎麼沒給我打電話?”他蹲下身,想幫她塗,她一閃,避開了。
“你又不是120,幹嗎給你打電話。”聲音輕輕的,口氣卻象一杆裝滿火藥的槍。
他盯著她,深呼吸一口微涼的空氣,感到很煩,直起身,“做早飯了嗎?”
“我不餓。”她俐落地擰上瓶蓋,把藥放進書櫃的抽屜中,站了起來,用完好的手把衣服拉了拉。
“我餓!”他嘴角一勾,沒來由地也火大了。
她抬起頭,對他微微一笑,“給家政公司打個電話呀,讓他們給你找個鍾點工。”
她用他的話,有力地回擊了他。
他斜過目光麵無表情地看了看她,“陶濤,你到底怎麼了?”
她笑著越過他,從玄關上拿起上班的包包,回過頭,“看不出來?華燁,告訴你,我很生氣很生氣!”
為了代表她生氣的真實性,出了門,筆直著腰用高跟鞋把門往回一勾,摔得山響。
他瞪著門,一時反應不過來。
生氣?她和誰生氣?
他跑到窗前,看到她穿過樓下小徑,走得急匆匆的。咦,她車呢?昨天不是剛剛才從四S店取回來的。
他隻覺得煩悶,胃又不合作地抽痛著。昨晚叫了張弘去酒吧,酒喝得不少,卻沒什麼吃東西。餓了一夜的胃,現在開始提意見了。他有些反胃,跑到洗手間幹嘔了幾口酸水,緊抿著唇解開睡袍,換衣服去外麵吃東西,不然他今天撐不到中午的。
早晨還有個案子要開庭。
該死的,他捂著心口,麵色沉了下來。
聽海閣是高檔小區,住戶都有私家車,有的一家還幾輛,出租車很少在這邊拉到生意。陶濤等了一會沒等到出租車,隻好跑去公車站,青台隻算中等城市,可是卻沒直達公司的班車,她中途還得轉趟車。
手腕鑽心的疼,藥膏的味道又難聞,同車的人看著她,都捂著鼻子,眼露嫌惡之色。她低下頭,裝沒看見,心情是前所未有的灰暗。
在做愛的高潮,老公失口喊出另一個人的名字,這可能是女人都不能承受的,而且那個女人還是老公的前女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