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她才輕輕點了下頭,“那就試下吧!”
“好!”他歪歪嘴角,笑了,把外衣脫了遞給她,接過營業員手中的西服。營業員要為他理肩,扣鈕扣,他搖搖頭,讓她們退到邊上去。穿好了,也不到鏡子前看一看,就在她麵前轉過來轉過去,柔聲問,“行嗎?”
她承認他是天生的衣架子,營業員的眼光很好。
“還好!”她低頭看著地麵。
營業員又為這件西服配了長褲、襯衫、領帶,她沒要費一點心,隻需點頭或搖頭。結賬出來,他手中拎滿了紙袋,還騰著一隻手去牽她。上了車,沒有急於開車。半暗之中,他扳過她的肩,“為什麼不問?”
“和我又沒關係,幹嗎問?”她平靜地反問。
“我以後是你的最高上司,沒關係嗎?”他揚揚眉,象有點苦惱,“原來接任的總經理是董事長前妻的侄子,我以前沒想法,可是你把我的整個身心全占去了,我實在被折磨到不行,隻好決定向你靠攏。我好歹是個總工,平級調動就該是總經理。好不容易在春節前攻關成功,才把這位置搶了過來。感動不?”
“你這麼用心良苦,把我調去總公司不是更省事?”
“我有這樣想過,可是你媽媽剛動過大手術,還在康複期,調你去北京太自私了,算了,還是我來妥協吧!”
好一幅深明大義的口吻,她嘲諷地一笑,才不相信他講的話,但說沒有一點感動那也很假。
她說為什麼不回北京上班呢,原來是埋了這樣一枚炸彈。
“不過,你的工作不能有一點懈怠,作為總經理,對所有的職員是一視同仁,決不假公濟私。”他又說道。
“去你的,誰想沾你的光?”她噗地笑出聲。
“該沾的時候就沾吧!”他湊近她的臉,細細觀察她臉上的表情,“真沒有生氣?”
“你工作調動,我氣什麼?”
“陶濤,總經理也就是個職務,一任是四年,期間要好好表現,才有可能連任,如果表現一般,我可能還得去做我的工程師。所以,你別把頭仰那麼高,平視我就好。”
“知道啦!快開車,都十點了。”
他含笑用力抱了抱她,輕輕貼了貼她的臉頰。
剪彩結束,領導和佳賓們去酒店開新聞發布會,然後是酒會,觀禮的職員凍得鼻青臉腫地回辦公室取暖。
龍嘯作為中層領導,也去酒店了。頭不在,其他人也不想做事,喝喝茶,天南海北地亂聊。聊著就聊到了曾智華與左修然。聊完,一致感歎:官場險惡,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左老師這回馬槍殺得可真夠狠。
飛飛幸災樂禍地說道:“當初,曾琪象花癡似的追著左老師,一直追到北京,現在知道是左老師把她爹給整下去,怕是要哭倒長城了。”
“要說左老師,不,左總經理這人城府很深的。”一個同事看了看外麵,低聲說道。
另外兩個男同事點點頭,“之前,他一點口風都沒露,我們給他送行時,還哭得淚汪汪。估計曾智華要恨死他了。”
“恨他有什麼用,你自己把屁股擦擦幹淨不就好了,人家有證有實。”
“我喜歡左老師做總經理,他和我們最熟,以後對技術部一定會格外照顧。”飛飛說道。
“照你這樣說,那陶濤很快就要升職嘍,她可是他的助手。呃,陶濤呢?”
陶濤不在位置上。
陶濤沒走遠,就在走廊上接電話,是葉少寧的。
“我要去迪拜了,泰華公司在那邊中了個標,嗬,我英文不錯,讓我過去負責,工期二年,下個月出發。”
她握著話筒,很久都說不出話。葉少寧是她家的常客,初一那晚她直接拒絕他之後,他再沒出現過,她心裏麵怪不是滋味,但也不知該怎麼去改變。她珍惜葉少寧,如同珍惜杜晶,除了不能承諾他愛情,其他完全可以兩肋插刀。
“聽說世界上許多著名的建築都在那邊,有錢人、美女在那紮成堆,你去那兒開眼界了。偶爾發幾張圖圖,與我分享分享。”她故作輕快地笑道。
“沒問題!小濤,這兩年我應該是很忙的,不是故意在等誰,而是五十五度的沙漠上發生羅曼史的機遇太低。當我回國時,你如果心情整理得差不多,我能舊話重提嗎?”
她眺望著窗外的街道,眼睛眨個不停,“上一刻還是你儂我儂的戀人,下一秒說不定就能反目成仇,未來有太多不確定的因素,我還是。。。。。。什麼也不能答應你。”
葉少寧輕輕歎了口氣,“就知道你會這樣說,但我還是期待我回國與你重逢的那一天,說不定你那時想法和現在就不同了。知道杜晶什麼時候走嗎?”
“過完元宵節。”
“那我在她後麵出發,爭取能抽出時間和她一起吃個飯,你也來吧!”
“嗯,你定下時間通知我。”她落落大方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