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葬禮(下)(1 / 3)

靈堂布置好已是淩晨四點,東方的天空泛出一縷魚肚白,青台嶄新的一天緩緩拉開大幕。

布置靈堂的士兵都回去休息了,值班的兩個躲進裏間吃碗泡麵充饑。華燁兩眼布滿了血絲,胸前佩著白花。還是不能免俗,季萌茵畢竟是前任文工團團長,有些儀式還是要舉行的。她睡在水晶棺材裏,換了一身簇新的軍裝。棺前鮮花堆滿了半堂,一幅她演出時巨大的照片掛在牆上,優雅尊貴依舊。

華燁仰頭目不轉睛地看著她,身邊走來一個人,他側過頭,是許沐歌。

“冷不冷?”她隻穿著一件襯衫,沒有塗唇彩的嘴唇顯得有些蒼白。

這一夜,許沐歌一直陪在他身邊。張弘那幫朋友也來過了,陪著他坐了一會,就被他打發走了,他讓許沐歌也回去休息,許沐歌瞪著他,眼中有一束憤怒的火苗在燃燒。

許沐歌深吸一口氣,用眼神暗示他到角落去。他擰擰眉,隨她過去了。“華燁,為什麼?”她壓著嗓音問,整張臉因為怒火而扭曲著。

他知道她問的為什麼第一個通知的人是陶濤,而不是她。“媽媽喜歡她。”他婉轉地回道。

“季阿姨坐起來告訴你的嗎?”許沐歌冷笑,“你要是想編,麻煩你也編個有說服力的。”

“沐歌,能以後再說這事嗎?我現在很累。”他疲憊地閉上眼睛。

“我不想再等,這膽戰心驚的日子我已經受夠了。陶濤把我在國外的事都告訴了季阿姨,所以季阿姨才不喜歡我,一直排斥我,現在你也知道了,於是你這麼對待我!”

他倏地睜開眼,吃驚地看著她淚水縱橫的臉。

“是的,樸東成不是同性戀,我和他結婚時,他已經五十八歲,比我大整整三十歲,可是他在巴黎樂壇有威望有人脈,他可以幫我很快完我的夢想。可是他。。。。。。真的有點變態。。。。。。因為我墮過一次胎,他就認為我不完美了。。。。。。我不得已隱瞞了我們的戀愛,說那是一次錯誤的結果,我必須放棄。我求他不要和我離婚,不要逼我回國。燁,我放棄了那麼多才去了巴黎,我不能這樣子回國。他真的狠心,很快就找到了新的音符,解除了我所有的演出合約,要所有的導師不讓我課業達標。我。。。。。。站在塞納河邊。。。。。。燁,我發瘋地想你,想著我們的從前。我陡地意識到我曾經是多麼多麼幸福。我已經擁有綠卡,可以居留巴黎。但我回國了,我要找尋我失去的最珍貴的東西。這些事我一直壓在心底,我不敢讓你知道,怕你看低我、遠離我。可是老天不留情,樸東成的兒子居然是陶濤朋友的男友,我知道陶濤不可能會放過我的。。。。。。”

“我不知道。”

“啊?”她張大嘴,呆呆地看著他。“季阿姨沒有告訴你?”

“媽媽也不知道。”

她心裏麵更加惱火了,到這時候,華燁還在袒護陶濤,如果不知道,他怎麼會在最悲痛的時候想到的人不是她,而是陶濤。她是他深愛的人,不是嗎?

“那你現在知道了。。。。。。我不要再恐慌了,燁,你有什麼想法嗎?”她看著他平靜無波的俊容,心忐忑不安。

他把臉轉向門外,天已經完全亮了,淺淺的晨光照在門前的樹上,把沒來得蒸發的幾滴露珠映得晶瑩剔透。“比起當初你去巴黎那時的事,這些又算什麼?”他輕輕地說,很奇怪自己心裏麵沒有一點感覺,好象這事和自己沒有關係,也許是把麻木當成了自然。

他們的孩子是一個錯誤的結果?大她三十歲的老公?她是不願離婚的?她是被逼回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