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明遠升到主簿之前,做過很長時間的拘役。
所謂拘役,就是專門負責去各地方捉拿、羈押嫌犯的衙役。
又因為大理寺接手的案子多是大案、要案,所以論起對京城的認識,他比京兆府的衙役強上很多。
當他聽到楊天材說周文俊失蹤時,首先想到的就是劫財殺人之類,腦海中也立刻有了幾個銷贓的地方。
而莫知洲也正是看到了他的若有所思,才決定帶他一起來見嚴書。
其實在瓊林宴上敗給嚴書,他還不想這麼快就麵對那人,但是,他更想知道周文俊的下落。
畢竟,從來京城還沒聽說哪個新科進士丟失的情況。
有唐明遠帶路,兩輛馬車先後停在一個巷口。
“大人,前麵的巷子,馬車無法進去。”卓安道。
舒顏跳下馬車,唐明遠也緊隨其後。
她問唐明遠,“這是什麼地方?”
唐明遠道,“大人,這裏是光明巷。”
光明巷?
舒顏看著這道逼仄的、兩人並行都很難通過的巷子。
午時剛過,這裏就已經半點陽光都看不見了,和“光明”二字,真是沒什麼相幹。
“周榜手中都是禦賜官銀,倘若真的是有心人幹下這事,定然不敢光明正大去銀鋪融官銀。”
“有膽子私下融官銀的,下官第一想到就是這裏……”
唐明遠以前曾來光明巷辦過案子,清楚這裏的魚龍混雜。
舒顏道,“那還等什麼,帶本官進去瞧瞧……”
唐明遠當即領著京兆府眾人往巷子裏麵走。
不等舒顏跟上去,楊天材搶先一步,“大人,請允許屬下走在您前麵。”
他當了三年捕頭,也是第一次知道京城竟然還有一條這樣的巷子。
如果不仔細注意,常人都以為這裏隻是兩排房子中間的空隙。
楊天材走在舒顏前麵,卓安則是護在後麵。
從第二兩馬車下來的趙賀年剛想抬腳跟上去,就被莫知洲拉住。
“陋巷之中,刁民遍地,有什麼可去擠的,你我在外麵等著就是。”
趙賀年抬頭看去,就見府衙的人經過之後,那些半開門做生意的店主,紛紛從各自店鋪出來,然後站在那裏打量府衙一行。
看到這詭異的一幕,他神色一凜,繼而重新回到馬車上。㊣ωWW.メ伍2⓪メS.С○м҈
常年不見陽光的巷子陰暗潮濕,舒顏的腳偶爾會陷入泥濘之中,她渾然不在意腳下如何,而是對這裏充滿好奇。
這些店鋪,看著和外麵街市上的店鋪毫無二致,但是氣氛又十分不同。
她好奇的是,這條暗巷是二十年之前就有的,還是她不在京城之後才開始有的?
很快,唐明遠停在一家黑黢黢的銀鋪前。
聽到外麵的動靜,一個駝背老叟走了出來,“幾位……”
他本來想打招呼,但是當他看到來人不是官服就是皂衣時,臉色猛的一變,然後立刻轉身就跑。
看著他須發花白,行動卻是十分靈活。
還不待楊天材反應,唐明遠已經一個縱身攔在他的麵前。
舒顏瞧著暗暗點頭,這唐明遠的腦子不差,身手也不差。
果然不愧是在大理寺培養出來的人。
“於掌櫃,你想去哪裏?”
被攔住去路的於掌櫃無奈的道,“唐主簿,你說話不算話。”
“上次你明明說過,我幫了你之後,你就不會來找我的麻煩。”
“可是你現在帶著府衙的人來,是什麼意思?”
唐明遠道,“我的確答應你不來找你麻煩,可是……”
他審視的眼神盯著他,“你不必顧左右而言他,我們來找你做什麼,你應該很清楚!”
舒顏知道唐明遠並沒有十分把握官銀會在此,他隻是在詐這於掌櫃。
但是,於掌櫃立刻就苦著臉道,“唐主簿,果然什麼都瞞不過你的眼睛。”
他自袖中掏摸了一番,拿出一個錢袋子,“你是為了這個來的吧?”
唐明遠一把從他手裏搶過錢袋,打開倒出裏麵的一塊銀錠,然後恭敬的遞到舒顏麵前。
“大人,您請看!”
舒顏卻不看他手裏的銀錠,而是盯著那這個錢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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