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了,窗外的雨下個沒完。從別墅二樓望下去,正對著玻璃花房,裏麵各色的百合在雨夜裏看去,甚美。隻是被雨水的霧氣一蒸,花房通體
模糊,透著一些不真實。
屋裏什麼燈都沒開,淡淡的月光透著窗簾映進房間來。剛想倒頭睡就看見擺在一邊的‘離婚協議書’,不免覺得可笑。離婚?這場婚姻
我什麼時候有發言權了呢?反正連結婚我都沒資格說不,現在又何必需要我來同意!一時心下覺得委屈,把那份離婚協議重重的往房門口扔出去
隻想著把它扔到我看不見的地方,卻不曾想有個人剛想進來正好眼疾手快的把我飛出去的離婚協議書接在了手裏。
這下換我吃了一驚,和站在門口的人四目相對,愣了好一會兒。
“你··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吳姐怎麼沒和我說”
門口的人擺著一副終年不變的臭臉,在門口饒有興致的看了我一會兒,突然似笑非笑的扯了扯嘴角說到:“我沒讓她說”
“剛··剛才我不是故意的,我沒看見你——”說到最後,我的聲音越來越小,突然覺得自己真的好像是個做錯事的小孩努力在狡辯一樣。
怕他會生氣,我偷偷瞄了一下他的神情,卻發現他早已從門口走了進來,坐在一邊的沙發上,若有所思的看著窗外。
我慢騰騰的從床上一點一點移下來,可是這條前段時間摔傷的腿就是不聽使喚,手一酸,就直接滑到了地上。我立馬抬眼看了看他
,顯然他還在想他的,沒被我打擾到。這才鬆了口氣。再看我的姿勢,要是不明事理的人進來還以為我做錯什麼事跪在地上祈求他原諒似的。
我定了定神,立馬用手撐著地板想坐回去。結果不知道江宸愷什麼時候發現我坐在地上的,單膝跪地,把我從地上抱了起來放在剛才他坐
著的沙發上。我被他這突如其來的溫柔嚇了一跳,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好,隻好說了聲謝謝就別過臉看著窗外。
“收到這個你不應該是最開心的嗎?”他半蹲著看著我,晃了晃他手裏的離婚協議書。臉上又帶著那種初見時不可一世的笑容,仿佛下一秒
他就能製裁你的生死。確實,他是有這個能力。當初如天神般解救了我們家的危機隨後又用我父親的生死威逼我嫁給他。這不就是他的能力!
可是我不再是那個一年前的善若潔了。我轉過頭直視著他的眼睛,居然也朝他笑了笑,說:
“不,江先生。我很高興。謝謝你還了我自由”。
“那就好,同意離婚一切都不是問題”
“一切?”我有些忐忑的看著他,心裏鬆了口氣。顫顫巍巍的說“其他我什麼都不要,但是我父親的事情——”
“你父親一個月後出獄,我已經讓人通知你家裏了。而你也隨時可以回去”
他說完之後,點了點離婚協議書,示意我簽字。
我現在簡直就像是坐雲霄飛車,這顆心時而上升時而下墜。一點真實感也抓不住。但聽到父親沒事,總算是得到了一點慰藉。想想這一年
的生活我突然又開始雲裏霧裏了,嫁給他時我心裏一直以為他是有什麼企圖或者看上了我什麼,可結婚一年他連正眼都沒看過我,簡單的說
我和他清清白白。這件事說出去大概也沒人會相信。所以今天他這麼輕而易舉的放我走,甚至還放過我父親,這簡直不可思議。回憶當初他擺明
要娶我時的架勢和強硬。難道隻是為了當這一年的假夫妻嗎?我實在想不出這件事於他有什麼好處。
我拿過離婚協議書,心裏長長的歎了口氣。想著不管為什麼,反正我···我自由了!
或許是就快離開這裏的緣故,心情出奇的輕鬆。一大早拄著拐杖下了樓。幾個傭人看到我下樓趕忙來扶我,我隻好由著她們扶著來到餐桌
前,吳姐把一束剛從花房摘下來的百合插進餐桌上的花瓶裏,對著我笑了笑說“先生說讓您先吃”。
我抬眼望了望屋外,遠遠的看見江宸愷站在玻璃花房裏,便對吳姐說“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吳姐讓小廚房燉著的雪耳紅棗燉乳鴿我隻喝了一口,便偷偷招手讓侯在一邊的小丫頭幫我端下去。換了碗白粥。幸好這會兒吳姐有事忙著,
不然這盅湯她非逼著我多喝幾口。小丫頭倒是很機靈,這樣的事我們串謀了好幾次。
早飯後,我一個人拄著拐杖走到庭院裏,想著好不容易見個太陽真該好好曬曬,都快出黴了。可沒想到江宸愷居然還在花房裏,似乎一直
沒出來過。遠遠的看過去,他半蹲在花叢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他一直是這麼神秘的人,別人不會知道他的想法,他也絕不會讓人了解他,這些
是我和他在僅有的接觸裏總結出來的經驗。幸好我天生也不是好奇心很重的人,否則他昨晚居然出奇的留在這裏過夜,我就該問了。
他似乎感覺到我一直在看著他,忽然頭就轉了過來,淡淡的看了我一眼又轉了回去,仿佛我隻是和這裏的一張椅子,一張桌子是一樣的。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