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虞蓁才發現少年臉上的神情是如此的陰沉可怖。
這個模樣的謝聿，虞蓁已經很久沒有看見了。
不是喜怒不形於色，一直都保持著平平淡淡的模樣。而是陰沉著眉眼，撲麵而來的戾氣和陰鬱的煩躁感，似乎是要將人活生生吞噬了一般。
少年一身黑衣，幾乎要融入了黑暗中，似是在壓製著什麼，危險十足。
那模樣，看得虞蓁都害怕了。
她咽著口水，哆哆嗦嗦地往後退了好幾步，生怕眼前這個不知道怎麼又生氣了的少年被她逗得更生氣了。
誰知道她退一步，少年就緊跟著走上前來一步。
在那突然間就低沉壓抑下來的氣氛下，虞蓁感覺自己的後腰碰到了身後的桌子。
她似乎是再也忍不住了，伸手抵在了少年的胸膛上，阻止了少年步步逼近的腳步。
她道：“停！你究竟怎麼了？”
[大魔頭，誰惹你生氣了，你找誰去行嗎？我又沒惹你生氣，你冷著一張臉往我麵前湊是什麼樣子？]
[怎麼的，你堂堂一個鬼王，還窩裏橫啊？！]
對方聞言，沉默間忽然垂首低眸看她，“別生我氣了，好不好？”
少年嗓音沙啞得厲害，好似在極力壓抑著胸腔內翻滾的情緒，那雙漆黑的眸子更是仿佛著了火一般的正灼燒著她。
虞蓁愣了愣。
她抬頭，神情有些怔然又迷茫地看著麵前的少年。
少年垂首站在她的麵前，房間內本就沒有點燈，他身形修長，如今站在她的麵前，更是將對她唯一能看到的月光遮得嚴嚴實實的，隻隱約間能夠從他的身後露出一絲絲的光線。
而僅憑著這點光線，虞蓁也看不清楚少年此刻隱藏在黑暗中的眉目神情是什麼樣子的。
她隻是覺得少年這說得實在是太莫名其妙了。
虞蓁垂下了抵在少年胸膛的手，有些疑惑地問他：“你生氣？我生你什麼氣了？難道不是你在生氣嗎？”
[喂喂喂，汙蔑人也不帶這樣的吧！說話好歹也要講點證據啊！]
[真是的……好端端的，大魔頭這又是在稀裏糊塗的說些什麼呢？]
女孩眼神費解地看著他，心中嘀咕。
[我怎麼完全聽不懂他在說什麼啊？]
少年沉默了片刻，隱藏在黑暗中的眸光隱隱約約的閃出一抹若有所思的神色。
隨後，他斂著眸光，然後緩緩伸手，少年雪白的指尖動作緩慢又帶著幾分試探勾人地勾住了女孩的尾指。
“今日我不該拉你的衣領，”少年語調輕緩又柔和地說：“更不該當著大家的們這樣做。是我的錯，蓁蓁，對不起。”
“……”
虞蓁應該愣了有足足五秒，才想明白謝聿說的究竟是哪一件事。
[哦，大魔頭說的原來是當時在大殿裏的事情啊……他不說我都忘記我還在跟他生氣了，我giao]
謝聿：“？”
他奇怪地皺眉。
我…giao？
雖然不明白女孩心裏冒出的這種稀奇古怪的詞又是什麼，謝聿看了眼女孩的神情，但看來的確和他猜得沒錯。
她其實從頭至尾都並未這件事放在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