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什麼?”周言追問道。
其實他都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要追問這種問題,殺人是否完美,和他一毛錢關係都沒有啊。
但是他還是問了,他很想知道。
“除非殺的不是人......”吳芯說道:“嗬嗬,聽起來挺矛盾的是吧,但是大姐也說了,人的定義分為很多很多,並不隻是肉體那麼簡單,一個人的死亡可以從多方麵去理解,例如追求,信仰,執念,愛恨,性格,思想,等等......殺人最根本的目的,是將這些東西抹除。
當然了,想要抹除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是很難辦到的,所以人們就很簡略的直接抹除這些東西的載體......也就是毀滅其肉身,剝奪其生命,這便是我們常說的【殺人】。
如此說來,如果想完美的殺掉一個人,就要繞過他的肉體,直接去毀滅他的執念,這才是最好的辦法。”
周言聽的雲裏霧裏,他雖然明白這種‘從精神上殺掉一個人’是什麼意思,但是他卻一直不明白這麼做的意義是什麼。
是啊,就算是那個叫婷婷的女人說得對,殺人可以從執念入手,那又如何,憑借犯罪者俱樂部這幫人的手段,殺掉一個人太輕鬆了,幹嘛非要弄得大費周章。
一刀捅進對方的心髒,不就完事了麼。
而吳芯似乎看出了周言的心思,她笑了笑。
“嗬嗬,你是不是在想,為何要如此的費時費力,明明一槍崩了對方就好了嘛......其實,最開始我們也是這麼想的,畢竟‘完美殺人’隻是我們沒事時隨便找出來消遣的話題而已,我們可沒有心思去真的搞什麼‘殺人誅心’的戲碼。
但是婷婷姐卻不這麼認為。
她說,殺人是殺人,誅心是誅心,這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死法,人死了,但是人的執念卻可以一直殘留,就好像是......”說到這,吳芯停頓了一下,似笑非笑的看著周言:“就像是你。”
“我?”
“當然是你,不然你以為剛才我說的那個一直被殺,但是又總是再次出現的人是誰。
你以為你隻是周言麼?
不,周言隻是萬千個你期中之一而已。
你就像是一個具現化的執念,肉身隻是載體,如果這份執念不被消除,那麼你就會永遠的存在下去,永遠無法被殺死。”
“你在說什麼啊。”周言皺著眉。
吳芯的話越發的荒唐了,已經荒唐到超越了這個世界的基本規則了。
一個不斷複活的人?哈哈,要不是現在的氣氛實在是不適合笑,周言估計都笑出聲了。
更荒唐的是,這個不斷複活的人竟然是自己?
這算什麼啊,是某種催眠的手法麼?如果是的話,那這手法也太拙劣了吧。
“看起來,你還不準備認真的思考一下我剛才說的話,對吧。”吳芯看到周言的神情,不由的問道。
“當然,我又不是瘋子。”
“好吧,你肯定不會去想的......因為你從來都在逃避,如果你願意的話,你早就能明白一切了,從那本《偵探手冊》砸在你頭上的那一刻。”
周言猛地一驚,《偵探手冊》的事情,在這個世界應該沒有人知道的才對。
吳芯的話還在繼續著:“還有,那些信......那個酒館,活了一百多年的偵探,憑空出現的小診所,以及本來不屬於這個世界的地圖,書籍。
太多太多的線索都值得讓你去思考了,但是你卻一直不願意深入的去想。
因為你......在逃避。”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哈哈!”吳芯突然笑了起來:“是啊,我也聽不懂,這些都是大姐說的,有時候她會跟我們說一些奇奇怪怪的話,有時候會自言自語。
其實我覺得,大姐挺孤獨的,孤獨到除非她自己出現,否則我們都對她留不下太多的印象,就好像是這個世界都在跟她格格不入,她明明可以在這個世界裏得到任何想得到的東西,但是卻從來不所求什麼。
這一切,在她眼裏,估計也和沙子沒什麼區別。
她唯一想要的,就隻有你!”
“我?這和我有什麼關係?我隻見過那個瘋女人一麵而已!我還對她豎了中指!”
吳芯聳了聳肩:“我怎麼會知道,但是大姐就這麼說的,這個世界......她隻是想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