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啦……”
鋒利的刀往下一劃,紀君言左手手臂上頓時出現了一道觸目驚心的口子。
鮮紅的血,順著傷口不住地往下淌,一滴又一滴,很快就在她那件素淨的青衿上染出了朵朵紅暈。
“嘶……”
紀君言捂住傷口,疼得連連吸氣,看著手上、身上的血,她不禁有了片刻的恍惚。
誰能想到,曾經的東宮郡主,有一天竟會拿起刀,狠下心來,割傷自己。
時間緊迫,救人要緊。
她自嘲一笑,很快就走了出去。
“叩叩叩!”
“叩叩叩!”
夜深時分,陣陣又快又急的敲門聲,生生將書院管事從睡夢中吵醒。
“管事!管事您在麼?”
“誰啊!誰啊!大半夜的不睡覺,什麼事兒啊!”
好夢被擾,管事語氣不耐煩極了。
可,當他推開房門,看到外頭滿手是血的紀君言,整個人瞬間嚇清醒了:“你!你!你這是怎麼了?!”
紀君言疼得厲害,聲音都在發抖:“方才我讀書的時候覺得有些口渴,便打了一壺水回來。誰知,我一個不小心,將水壺摔在了地上,那飛濺的碎瓷片剛剛好把我的手給割傷了。”
聽了她的話,管事當即皺了眉頭:“都什麼時辰了,你怎麼還在看書?休息不好,身體疲憊,可不就反應遲鈍,連水壺也能摔了?!行了,快,快進來我瞧瞧!”
晏平書院管得嚴,除了每月一次的月假,書院學生若沒有緊急的事兒,是不能隨意離開書院的。
但,這人食五穀雜糧,書院人又多,總會有些磕磕碰碰,或者頭疼腦熱的。
所以,為了確保學生的健康、安全,書院裏分管住宿的管事都是有幾分醫術的。
管事一見她手臂傷得厲害,立刻拿出藥箱,翻出傷藥和紗布,準備將她的傷口好好處理。
誰知,紀君言卻眼疾手快,一把抓起那些東西,緊緊抱在懷裏。
“深夜叨擾管事,我實在過意不去。不過是小小的皮外傷,我把這些東西帶回去自己處理就可以了。管事,您先歇息吧!學生就不打擾您了!”
生怕這些東西還不夠,她趁管事還沒反應過來,連忙又抓了好幾樣在手裏,緊緊抱在懷中,跑得飛快!
“誒?誒?!你怎麼走了?!”
管事看著空蕩蕩的大門,再低頭看著少了好些傷藥的藥箱,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憤憤跺了跺腳:“這個混賬小子!大晚上的,你究竟幹什麼了?!”
不行,他得過去看看!
管事隨手抓起一件外衣,匆匆跟了出去。
可當他來到紀君言單獨住的宿舍外頭,屋子裏麵根本沒有人!
他被紀君言那小兔崽子給糊弄了?!
被人驚醒,嚇得不清,如今還白跑一趟,管事氣得那叫一個吹胡子瞪眼。
這個臭小子!
明天,看他不到朱夫子麵前好好告他一狀!
——
處理傷口的東西都抱了回來,紀君言趕緊在陸澈床邊坐下,要給他包紮傷口。
隻是,她發現陸澈身上的衣服和他胸口的傷口牽扯在一塊,衣服上又是灰塵、又是碎屑的,想要徹底將傷口清理幹淨,,需得先將他的上衣給脫了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