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二郎!站著梁老先生身邊的那個小子,是不是你的小舅子啊?!”
“好像還真是誒!看不出來啊,周二郎,你家小舅子還挺有本事的嘛!怎麼平時都沒有聽你提過?怎麼,現在你有事,還瞞著我們兄弟幾個了?”
冬日文會盛大又繁華,周密和自己平日的狐朋狗友也來湊熱鬧。
周家雖然是書香世家,但,周密對自己的水平有著非常清醒的認知,他肚子裏的那些墨水,也就隻能夠在千芳樓那樣的地方顯擺顯擺,讓那些花娘們對自己傾慕不已。
他今日來文會壓根就沒想過什麼頭名。
他不過是看在不管是誰,隻要答對了一道題目便能贏得二十兩銀子的規定,這才想贏幾個吃花酒的錢。
誰知道,整場文會下來,他就隻答對了兩道題,在自己的一眾朋友裏是答得最少的一個,他的麵子登時就有些掛不住了!
然而,他那個從來都看不上眼的小舅子,不僅答對了二十三道題,贏下了文會的頭名,還打破了堂堂陸解元的成績。
兩廂一對比,可不就顯得他像個蠢貨麼?
他才幾斤幾兩重,還能看不上贏下文會頭名的人?
再加上自己的朋友對紀君言稱讚不已,周密聽在耳裏,心裏不爽極了。
周密完全不想搭理他們的話,隻是冷冷的“嗯”了一聲,而後便借口自己不舒服,轉身就要走。喵喵尒説
遠遠的,紀君言看到周密要走,立刻向梁老先生和梁姑娘告了辭:“梁老先生,按理來說晚輩應該好好陪您老人家多說說話的,隻是,我家裏有急事,我必須得回去看看。等到下次書院放假,晚輩定然親自登門拜訪。”
少年人態度客氣而恭敬,又是因為惦記家事才不得不匆匆離開。
梁老先生一點都不覺得掃興,反而愈發對這個十二歲的少年有好感了。
他對著自己的孫女說:“倩倩啊,爺爺不會看錯的,這個小郎君往後可厲害著呢!”
梁倩瞧著紀君言瘦削的背影,眉心微微擰在一起,像是不大相信爺爺的判斷,“爺爺,他真有你說的那麼好麼?可我怎麼瞧著不大像。”
梁老先生捋著胡須,又笑了笑:“倩倩啊,爺爺何時看錯過人?你就相信爺爺的眼光和判斷吧!”
——
“姐夫!大姐夫!!”
出了聚賢居,紀君言立刻朝著周密離開的方向追了上去。
聽到紀君言的聲音,周密不僅不想搭理她,還加快了腳步,完全無視她的叫喊。
本來嘛,一個毛頭小子,而且,紀氏三房同他們周家比起來,連根草也算不上!他是什麼樣的身份,隨隨便便什麼人都有資格同他說話麼?
真是好笑!
然而——
“大姐夫!大姐夫,你等等我啊!大姐夫!”
小舅子的叫喊聲,像是藤蔓一樣,纏上了他便怎麼也甩不掉了。
再加上紀君言一路小跑,周密實在是不能裝作沒看見她。
“呀!是你啊?!怎麼你也來參加今天的文會麼?”周密開始裝傻充愣,沒說幾句就同紀君言說:“今天的文會很是熱鬧,你留下來好好看一看吧!”
那語氣、那神態,好像紀君言是什麼沒見過世麵的鄉巴佬似的。
紀君言壓著內心的不滿和憤怒,咬著牙才沒有直接一拳狠狠砸在周密的臉上。
她努力擠出幾分笑容來,態度和善地對周密道:“大姐夫,之前我去過一趟周家,我沒能見到大姐姐,也沒能見到你,今天既然你我碰上了,我想問一問我大姐姐可還好麼?”
“哦,你說雲瑤啊,她好啊,她有什麼不好的!”
“大姐夫,你也知道的,我大姐姐的性子特別的軟怯,但凡遇到什麼事兒,隻要不是實在忍不了了,我大姐姐都是不會吭聲的。我擔心她這樣的性子會吃虧,大姐夫,能不能勞煩你多多留心關照我大姐姐啊!”
見自己這個小舅子這樣擔心紀雲瑤,說的每一句話都在勸他要好好照顧紀雲瑤。
周密聽著聽著,心裏頭壓著的火氣就躥上來了!
你這臭小子怎麼回事?!
是在指責他這個當丈夫的沒有本事照顧好自己的夫人麼?
還有!
他們已經是夫妻了,什麼事情關起門來都是他們夫妻二人的事。
你紀君言是個什麼東西!不就是考進了晏平書院,不就是贏了個冬日文會,不就是讓梁老先生高看了幾眼麼?還真把自己當碟子菜了?
還跑到他的麵前來指手畫腳,教他做事了?
什麼玩意兒!
也不怪周密氣得不行。
畢竟,眼前站著的小子,他可從來都沒有放在眼裏過。
誰知道,就是他從來都看不上的毛小子,忽然之間竟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不僅超過了他不說,而且,瞧著還大有一飛衝天的架勢!
若真到了那一天,他是不是還要向紀君言這個小舅子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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