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冬瓜,個頭不高,長得還圓,但脾氣賊大,大手一揮,就要廢了林昆和送菜的老魯。
老魯比較慫,二十年前可能也是一個扛著菜刀,敢叫板一整條街的狠人,但現在被生活磨去了棱角,隻想老老實實地苟下去。
老魯蹲在的地上,兩隻手捂著頭,整個人哆嗦著。
砰、砰、砰……
老魯的耳邊傳來一聲聲悶響,並伴隨著慘叫聲,每次有聲音響起,他的身上就哆嗦得更厲害,感覺都要抽抽了。
很快,聲音便消失了,老魯已經緊張的快要忘了呼吸了,忽然一隻大手拍在了他的肩上,他馬上一個激靈跪著趴在地上,臉都快貼在地上了,求饒道:“趙哥,我錯了,這車菜我不要了,這個人我不認識,我真的不認識……”
沒有人回應他,老魯緩緩地抬起頭,然後就看到在他前麵不遠,矮冬瓜趙哥滿臉是血的躺在地上,不知道是死是活。
老魯趕緊抬起頭,就看到了正向院子外走的林昆,林昆一邊往外走,一邊背對著他說:“上車,趕緊離開。”
老魯劫後餘生,充滿感激地說:“兄弟,那你呢?”
林昆沒有說話,這時院子門口的石柱上,於鳳臣靠在上麵,笑著說:“他要去殺人,站在藏西最巔峰的那個人。”
林昆和於鳳臣消失在眼前,老魯依舊保持著跪在地上的姿勢,他看了一眼周圍死翹翹的趙哥等人,忽然鼻尖一酸,眼眶裏漲滿了淚水。
林昆走在一條小路上,於鳳臣在前麵帶路,主政宮太大,像迷宮一樣。
於鳳臣走在前麵,背對著林昆,道:“你這麼做太冒險了,我如果不及時出現,你已經被發現了,主政宮裏有三千的精銳,還有主政宮的親衛隊。”
林昆道:“你到底是誰?”
於鳳臣笑著說:“這重要麼,我們的目的是一樣的就行了。”
林昆道:“給陸婷發信息的人是你?”
於鳳臣道:“在義軍村的時候,你就懷疑吳劍秋有問題,而我早察覺到他的不對勁兒,那時候我就把你當做可以合作的人了。”
林昆道:“那你為什麼聯絡陸婷?”
於鳳臣停了下來,側著回過頭笑道:“我有和她聯絡的方式。”
林昆道:“你是特別行動處的……”
於鳳臣完全轉過身,目光炯炯地看著林昆,語氣淡然地道:“國安特別行動處,藏西拉爾薩支處總負責人於長河。”
林昆的臉上露出一抹詫異,他的印象中有於長河這個人,但這個人早在三年前就不在了,這是他從陸擎川那裏看到的資料。
特別行動處在藏西部署的暗子,應該是全國精銳級別的,但陸擎川之前聯絡收編的那些,實力都是墊底的,陸擎川對林昆說,根本原因是他們原來的負責人神秘失蹤了,這個隊伍裏的精銳也流失的嚴重,能夠聚起來一起邊角料,已經算是萬幸了。
林昆臉上的詫異隻是一閃而逝,旋即笑著問:“你為什麼要拋棄你的部下?”
於鳳臣道:“我拋棄他們?嗬……”
於鳳臣沒有繼續回答,而是大步地往前走,但腳底下的每一步似乎都帶著沉重,過了很久,眼看著就要到路的盡頭,他才慢悠悠地開口道:“這才是我潛入到吳劍秋身邊的原因。”
林昆心裏還有很多疑問,比如說於鳳臣他是如何在短時間內,取得吳劍秋的信任,把他列為貼身的警衛之一,去義軍村的時候,身邊隻帶著他和常勇,這一份信任不言而喻。
於鳳臣突然停了下來,前麵就是這一條小路的盡頭了,他沒有轉過身,背對著林昆道:“你猜的沒錯,吳劍秋早就不是當初的那個吳劍秋了,要麼是他的心入了魔,要麼他根本就不是吳劍秋,心入了魔不可能,這又不是玄幻小說,在一個人沒有受到絕對的刺激之下,心性絕對不會大變的,唯一合理的解釋就是,真正的吳總已經不在了,他是假的。”
頓了一下,於鳳臣繼續說:“他身邊現在的親衛隊,是整個藏西駐地裏作戰能力最強的,不亞於你在漠北的狼牙小隊,我已經做好了必死的準備,你擁有的比我多太多了,你願意放棄這些東西,卻放手一搏麼?搏贏了,我不知道你會贏得什麼,但如果搏輸了,以後每年的今天,你和我隻能在地下飲酒了。”
林昆淡淡地一笑,大步向前走,“對於這藏西一地的千萬百姓而言,我林昆一個人的得失算什麼,我舍不得老婆孩子,可我更不能看著千萬家的人,因為一個吳劍秋妻離子散,你不會懷疑我的決心,我隻會比你更想知道真相,還這天下一個太平。”
於鳳臣道:“不,你不是說,所以你並不知道我經曆了什麼。”
說完,於鳳臣大步向前走去……
主政宮最豪華的大廳裏,宮主側臥在長椅上,手裏是萬年不離的酒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