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點連著絲的雨滴穿過濃密的櫻樹葉子落下來,七夜螢和太宰治端著茶杯和點心轉移陣地,兩個都不太在乎形象的人懶洋洋地窩進沙發裏。
“這個抱枕好軟,花紋也很好看。”
“是吧?它最厲害的地方在於就算你用力用力去揉它,沒幾個小時它就又變回原狀了,好像是因為用的是什麼記憶材料還是啥的,我沒記住那個名詞。”
“哦,那個啊,我知道了,一般人家都拿來做枕頭還有墊子的那個。”
“阿魯特王子之淚。剛才落下來的雨點有點像阿魯特王子之淚。”
“聽上去好像是什麼童話故事或者民謠小調裏的東西。”
“可惜並不是,唔……我依稀記得……就是你把液體的玻璃滴到冷水裏,然後自然形成的,像是尾巴特別長的透明蝌蚪一樣的東西。那就是阿魯特王子之淚。它有一個特征,頭部非常堅固,就算開木倉去打,子彈打到它頭部碎裂的也是子彈,但是如果施力點是尾巴的話,哪怕是我去用兩根手指去捏,都能讓它從頭到尾徹底粉碎。”
“哇哦,怎麼感覺是專門用來承載什麼內涵所以才被創造出來的東西啊,是為文學而存在的東西北極星先生的話就會這麼想吧?”
“是啊,原理我倒忘了,反正很科學就是了,那時候我剛剛捏碎了一個阿魯特王子之淚,想有人說科學家都是一群不懂浪漫的家夥,可是明明再多的科學都無法奪走一片星空的美啊。”
“宇智波先生重新讀大學進修,是想要當科學家?”
“差不多吧,他想造火箭,也想當宇航員,總的來說就是探索星空和宇宙的奧秘。”
“我記得阿波羅號登月的時候有很多人說它謀殺了月亮沒記錯的話,這句話最先是你說出口,然後才流行起來的吧?”
“阿哈哈哈原來真地還有人記得啊,果然麵對公眾的時候我還是應該更加謹言慎行一點,否則雖然一個承認自己以前說錯話的人的話更有說服力,但人們通常都不會願意去相信有前科的人呢。不過我要更正一下,雖然是我首先在攝像機麵前說出來的,但那並不是我的原創,是別人說的,我記下來了,然後剛好被問到,沒多想就說了出來。嗯,是這樣的過程。”
“哎?原來你不這麼想嗎?”
“唔……好久好久以前是那麼想的啦,不過後來就不是了。神秘和未知確實在文學中占有很重要的地位,但並不是文學的全部。一個時代的文學可以僅僅隻代表當前的時代,反正隻有極少數人能創造出超出當前時代的文學落後的話就完蛋了。連腐朽或庸俗都稱不上,落後於時代的東西根本沒資格被稱為文學。”
“文學歸根結底是關於人的,落後於時代……也就是說落後於人,是這樣嗎?”
“說的真好,太宰先生,求你了寫書吧我們可以互相交換存稿!”
“我才不想在所有人之前看到像你剛剛在文藝報上發表的那種小說呢,連個吐槽的人都沒有,太寂寞了。”
“為什麼要吐槽啊?!你當著作者的麵說什麼失禮的話呢!那可是我對最美好的愛情,即我的愛情的絕佳表達喔。就算不說那些讓我起雞皮疙瘩的好聽話,好歹也說幾句什麼原來愛是這樣的啊之類的感歎吧?”
“……原來愛是這樣的啊,愛一個人就是當他是一個戰士,而天下太平時,不惜一切代價掀起戰亂,讓世界陷入戰火的地獄,好讓心愛之人可以發揮他的才能,學有所用親愛的七夜桑,你知道你老家有人評論你寫的是愛的恐怖主義,並且合理猜測你的家庭瀕臨破裂,這篇小說隻是一種你發泄自身悲苦的途徑……嗎?就是那些話,你別說你真地沒想到,如果是真地那我要準備騙你家基金會的錢了。”
“切……我當然有想到啊,倒不如說正是因為預測到了所以才這麼寫的,靦腆是所有藝術的通病。如果說清楚的話就成了科學。沒錯,雖然神秘和未知都不是唯一必須的,但是沒有神秘和未知也意味著沒有深度,我可是立誌要挖得更深、開拓得更廣的文學之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