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輕走進許家的時候,看見許山坐在沙發上,失魂落魄的,像是隻鬥敗的公雞。
他的周圍散落著打碎的盤子,還有一隻翻了的行李箱。
奢侈品牌的衣服散了一地,還能隱約看到裏麵的珠寶首飾。
顯然,是許山吵架的時候扯散了王紛霏準備好的行李箱。
許輕麵無表情地抬腿越過一地狼藉,坐在了許山的對麵。
她剛坐下,許山便抬起頭來,他的眼底充血,像是看仇人一樣看著許輕。
“我的家散了,你滿意了嗎!”
許輕目光淡然地看了回去,“你說的是早就出軌的妻子和不一定是你的兩個孩子?”
她慢悠悠地補充了一句,“你確定,她們是你的家人?不是李達的?”
許輕無比精準地踩到了許山的痛腳,他額頭青筋緊繃。
“你......我殺了你!”
說著,許山從沙發上暴起,直直地衝向了許輕!
他快瘋了,甚至都忘記了許輕身邊的傅予執。
傅予執甚至都沒太用力氣,就將許山製住。
許山用了全身的力氣,也沒從傅予執的手裏掙脫開。
他的臉漲得通紅,仿佛一隻困獸一般,向許輕露出了沒用的獠牙。
許輕想起什麼,上樓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幾份文件。
她將文件平鋪開,放在許山麵前的茶幾上。
“簽了這些,就代表你答應將房子轉到我名下。公司那邊,我會用市場價收購你手裏的全部股份,你賣掉股份後,自願辭職,再也不當公司總裁。”
聽到這些,許山更激動了,然而手腳被傅予執困住,他扭動了兩下,嘶吼道。
“怎麼會有你這樣的魔鬼!我養了你這麼多年,你竟然這麼對我!”
“你養我?”
許輕勾了下唇角,眸底隻剩冷色。
“外婆和外公,不也是一樣用錢用房用公司養著你嗎?”
她輕嗤了一聲,“和你做的那些事相比,我隻是小巫見大巫罷了。”
父親不慈,兒女為何要孝順。
哪裏有這麼好的事情,許山禍害了外公外婆半輩子,還能得到她的供養?
許山漸漸冷靜了下來,開始談條件。
“我不簽,你又能奈我何!公司我絕對不會讓給你的,你死都不要想!”
他說完,許輕忽然笑了一下。
她看了一眼傅予執,“將他放開吧。”
傅予執知道她的實力,但他還是看了一眼許山,深冷的眸子帶著警告。
許山咬緊牙關,看了一眼放開了他,卻仍然沒有離開的傅予執,還是沒動手。
隔著茶幾,許輕與許山相對而坐,像是在談一門生意。
許輕拿出準備好的筆,端正地放在了文件旁。
因為她的動作,許山忍不住看桌上的文件。
剛看清上麵【房產轉讓書】這一行字,他的目光就像是被燙到了一樣收了回去。
許輕不慌不忙地說,“簽不簽是你的選擇。”
她淡然的樣子,反倒讓許山起了疑心。
他謹慎地打量著茶幾上的合同,沒看出什麼問題,於是冷哼了一聲。
“你說的,好像我能從合同上賺到便宜一樣。”
“你可以選擇不簽。”
她坐在那裏,墨似的長發瀑布似的垂在肩膀後,仿佛厭倦了這一切似的,神色有些不明顯的倦怠。
“你不把公司交給我,我有足夠的股份把公司搞黃。到時候你手裏隻有這別墅,每個月的維護費用就需要很大一筆,也不知道你手裏的錢能花到什麼時候。”
許山還在嘴硬,“我可以把這房子賣了。”
“是,到時候我就會買過來,我現在就可以保證,到時候我可以讓你拿不到一分錢。”
這下,許山徹底沒話說了。
他怒視著許輕,一字一句地說道。
“我就不信,你外公外婆的公司,你會讓它倒閉!”
許輕將垂下的發絲重新攏上去,眉梢眼角染著雪般的冰冷。
“這麼多年,您作為我的父親就教會了我一件事。”
她沒看許山,眼簾低垂看著茶幾上的合同,白紙黑字是那樣清楚,也是那樣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