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玉漱裹著風衣,從酒店出來的時候,她罕見地素著一張臉。
通常情況下,她都是妝容完整的。
沒了口紅,沒了血色,站在夜風裏,顯得她的臉色蒼白。
傅予執讓她上車,裴玉漱坐在後座,問他,“這麼晚了叫我下來,有什麼事嗎?”
傅予執沒回答,沉默地開車。
裴玉漱抿了下唇,懂事地沒繼續說話。
傅予執要真的想對她做什麼......
裴玉漱低下頭,掩去了嘲諷的眸光。
她也不會拒絕的,不是嗎?
裴玉漱雖然是第一次來紹平市,可有些街道,她還是熟悉的。
當她看著窗外的街景越來越熟悉的時候,裴玉漱像是猛然清醒了一樣。
她倏然抬頭,看向前麵開車的傅予執。
“你要帶我去哪裏!”
傅予執依然沉默,他看向了倒車鏡裏變得慌亂的裴玉漱。
心底的答案越來越清晰。
直到他將車停在femmes-fleurs的停車場,裴玉漱像是沒了力氣,蒼白著臉靠在後座上。
傅予執停穩了車,轉身看向側著臉看著窗外的裴玉漱。WwWx520xs.com
“告訴我,為什麼你需要我陪你演未婚夫妻的戲,我媽是你叫來紹平市的吧。”
裴玉漱緊閉了下眼簾,“是。”
還不等傅予執繼續問下去,她便顫著聲音開口。
“你已經答應了我,等回到帝都,還要陪我演一個月。怎麼,你後悔了嗎?”
傅予執不耐地皺了下眉,“我不後悔,但你要告訴我你究竟為了什麼。”
阮綺英的到來,是傅予執意料之外的。
她先不遵守規矩,再加上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每一天離開許輕對傅予執來說都是煎熬。
他的耐心越磨越少,傅予執隻想要答案。
裴玉漱扭頭過去,一句話也不想說。
她一向是溫柔穩重的,很少有這種耍性子的時候。
而耍性子的奇妙之處就在於,麵向的對象不同,結果便不同。
傅予執沒理她,直接掏出手機開始打電話。
聽到手機傳來的撥號的聲音,裴玉漱下意識轉頭看去,就看到了手機屏幕上的“唐宸”兩個字。
她瞬間神色大變,伸出手想將傅予執手裏的手機搶過來。
可她還沒到傅予執身旁,腦袋就撞到了車的棚頂。
砰。
一聲悶響,裴玉漱跌坐在後座上。
“我和你說!”
她捂著額頭,頭發都微微淩亂。
如今的裴玉漱,是如此的狼狽,是如此的無奈。
若是旁的男人,看昔日端莊的美人成了這幅樣子,起碼也要溫聲輕哄。
傅予執冷眸凝著她,根本不為所動。
裴玉漱猶豫著,問道:“我和你說,但你決不能和唐宸說。”
傅予執輕挑了下眉,看向窗外浸在黑暗裏的餐廳,還有上麵唐宸住的樓層。
“好。”
得到傅予執的承諾,裴玉漱才低聲說道。
“裴家什麼情況,你不是不知道。”
四大家族之間互知底細,除了隻有少數人知道傅予執的存在外,幾乎所有人都知道裴家的情況。
裴家重男輕女,上一代隻有兩個兒子,一個裴逢北,一個裴硯南。
不知道是哪裏出了問題,這兩個兒子對家族大事都沒任何興趣。
與醉心研究古董文化的裴硯南不同,裴逢北從年輕玩到年老,如今已經年過五十了,還是夜店的常客。
氣走了兩任妻子後,裴逢北更嫌棄她們耽誤他花天酒地,無論老爺子怎麼催,都不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