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予執進來的時候,許輕早已關掉了搜索頁麵。
隻見穿著黑色襯衫的男人站在門口,眸光是旁人從未見過的溫柔。
“唐筠來了。”
許輕從電腦前站起身來,“我知道了,現在過去。”
她離開書房後,傅予執眸光淡淡地朝著電腦的方向看了一眼。
從他的角度,電腦的屏幕微暗著,看不清上麵的界麵。
他輕抿了下唇,眼底晦暗不明,抬手關上了書房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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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另一間書房,唐筠早已經在裏麵等她了。
許輕走進來關好門,來到沙發這邊坐好。
和唐筠簡單聊了幾句,唐筠開始切入話題。
“還有恢複什麼記憶嗎?”
許輕頓了下,注意到唐筠與上次來的時候,神色明顯不一樣。
“唐醫生,最近發生了什麼,怎麼感覺你心情挺好的?”
唐筠頓了下,她抬起手摸了下臉。
“有嗎?”
她輕咳了一聲,“我們還是來關注你的問題吧,上次治療後,又回憶到什麼了嗎?”
許輕眼簾微垂,再抬起來的時候,隻是輕輕地搖了搖頭。
“什麼都記不起來。”
與效果明顯的第一次治療相比,第二次的效果幾乎沒有,想起的都是零散的記憶。
唐筠拿著診療本,用筆在上麵記錄著什麼。
許輕看著她,片刻後,許輕忽然低聲道:“不過......我做了夢。”
聽到這裏,唐筠抬起頭來。
“什麼夢?”
許輕避開了她的目光,將視線投向了遠處的窗外。
“你還記得我之前想起的那個和我一起在地下室的少年嗎?”
唐筠誘導她繼續回憶,“你對那少年的印象,還是停留在之前的程度嗎?”
“是的,我還是隻能記得他的大概,卻記不住他的具體容貌。”
許輕如今再回憶從前的時候,沒有了過去的痛苦。
接受唐筠的治療後,已經習慣了回憶起來的記憶都是碎片化的。
盡管對於過目不忘的許輕來說,碎片一般的記憶令人難以接受,但唐筠和她說,正常人的記憶大多數都是碎片的。
關鍵的事情能想起來,邊緣的事情卻想不太起來。
許輕這樣的人才是少數,對於每天發生的事情,幾乎有著完全連貫完整的記憶。
唐筠見許輕表現淡然,感受到了治療中許輕的進步,無聲的輕笑。
許輕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給唐筠描述那個殘破的夢。
“那個夢,我做過好幾次,卻總是記不得具體內容。”
許輕睫毛微顫了下,想著為數不多的回憶。
“我唯一記得的,隻有情緒。這很奇怪,發生了什麼事情我記不得,但卻記得情緒。”
唐筠低聲道:“人的記憶分為事件記憶和情緒記憶,就像有人回憶自己第一次進入大學的時候,雖然那天具體發生了什麼,早已經忘記了,但多數人都記得自己那天特別開心,這就是情緒記憶。”
“正常就好。”
許輕抿了下唇,說出了自己夢裏的回憶。
“我隻記得,夢裏的我,特別恨那個小哥哥。”
聽到這裏,唐筠記錄的動作一頓,抬起頭來。
“恨?不是單純的討厭,而是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