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前,林寶霞決心要離開蘇晨,她確實這麼做了。但她並沒有離開這座城市。說到底她還是放不下蘇晨,卻又不願回到他身邊,看著他一步一步墜入深淵。
離開蘇晨之後,林寶霞為維持生計,她做過酒店服務員,廚房小工,奶茶店服務員等等。她本以為不會再有人認識她,不會再有人尋找她,但事實是不僅蘇晨在找她,警察也在找她。
白天林寶霞不上班,在出租屋內休息,突然傳來敲門聲。今天剛好是月初,林寶霞以為是房東來收房租,就起身去開門。
“來了。”睡眼朦朧的林寶霞打了個哈欠,打開門也沒看是誰就準備到裏屋去拿錢,“房東你可真早,這點房租又不會跑了你的。”
“你是林寶霞吧?”陳國興看了屋子四周一下,“這裏很潮,你自己住這嗎?”
林寶霞一聽是一個男人的聲音,而房東是個女的,她下意識的就轉過身。看著陌生的陳國興,林寶霞縮緊了一下自己身上的睡衣,說:“你是誰,你怎麼找到這來的?我說過了,我做正經生意的,隻賣藝,不賣身,所以請回吧。不走的話我就報警了。”
陳國興“嗬嗬”笑了笑,從夾克裏掏出證件給林寶霞看了看,說:“不用找警察了,我就是警察,我隻是想來找你問點事情。你現在方便說話吧?”
“哦,當然。我先去穿好衣服先啊,你稍等一下。”
“額,陳警官,我好像沒有做什麼犯法的事情吧。”林寶霞換好衣服出來,給陳國興倒了杯水。
陳國興接過水,說:“謝謝。你當然沒犯法。就是來找你談談心。是不是覺得一個警察突然來找自己談心,讓你覺得很可怕呀?”
“是呀,我一看到警察就能想到監獄,同性戀。難道警察都喜歡拐彎抹角的嗎?你還是明說吧,找我到底是什麼事,你不會說是我老板犯法,讓我去供認他吧?實話實說啊,我沒見過他讓我們做過什麼犯法的事情,他對我們挺好的勒。”
“好,那我也不拐彎抹角的了。我來是想問你一些關於蘇晨的事情的,你現在還和他有來往嗎?”
林寶霞就知道總有一天蘇晨得把自己搭進去。一聽到陳國興向自己打聽蘇晨,林寶霞也意識到,他們還沒有足夠的證據抓蘇晨,甚至可能連蘇晨是做什麼的也沒搞清楚。
“我們早就斷絕來往了。當年我們剛開始交往,他竟然跑去嫖妓。你說,那時我們才十六歲呀,他就這麼齷齪,我就離開他了。難道他又嫖妓,還被抓了?”
“這倒不是。你知道華東吧,你知道蘇晨在裏麵做什麼的嗎?我們希望你能和我們合作,告訴我們。我們知道蘇晨在華東裏麵不算什麼大人物,但是他要是還這樣執迷不悟,隻能越陷越深,罪孽也就越重。等待他的處罰更嚴厲。”
“我知道的我會全部告訴你的。在我的記憶中蘇晨在華東裏麵不過就是一個小保安。那時蘇晨的母親剛過世,我養父母經常打我,我就跑去他家住。我們兩個都沒收入,但是蘇晨他長得大塊一點,朋友就介紹他去華東當保安了。”
陳國興看林寶霞說的很誠懇,但是他並不全相信林寶霞說的。但覺得現在也肯定問不出什麼有用的信息,就用紙條留了個電話號碼給林寶霞,說:“這是我的號碼,如果你能聯係到蘇晨的話,你勸一下他,讓他和我們警方合作,也能早日脫離苦海。”
“好,我會的,我也希望我們新月能夠變得繁榮安定。”林寶霞把紙條塞進了口袋,“陳警官,那我就不送了。”
陳國興走後,林寶霞深深的舒了一口氣。她心裏想,看來蘇晨真的被盯上了,雖然自己並不了解蘇晨做的是什麼,但是也偷偷了解到蘇晨現在的身家不是做本分生意三四年就能賺到的,也許做一輩子也賺不到這麼多。那隻有一個可能,販毒,或者走私毒品。
“哈欠”,坐在吧台喝酒的蘇晨打了個狠狠的噴嚏,說:“操,不知道又是誰在想我了。”
坐在他旁邊的老鬼說:“小子,豔福不淺呀,連力哥的千金都泡上了。用十二指腸想我都知道是誰,悠著點吧,看那邊。”
蘇晨朝老鬼所指的方向一看,是王婉兒剛從門口進來。王婉兒向蘇晨表白的時候,蘇晨支支吾吾不知道該怎麼說,答應了,王婉兒的上邊是王力,不敢呀;不答應,傷了人家姑娘的心,王力要怪罪下來,也擔當不起。這時剛好電話響了,說有事就走了。沒答應也沒拒絕人家。王婉兒就三天兩頭的來找蘇晨膩乎。
這樣一來二往的,認識蘇晨的人就一直拿他們兩個開玩笑。王婉兒倒樂意去讓他們開玩笑,可蘇晨不樂意呀。這種事要是傳到王力耳朵裏,那有自己受了。王力隱瞞女兒這麼多年不讓自己女兒知道自己是做犯法生意的,就是為了不讓自己女兒踏入這一行。要是王婉兒跟了蘇晨,自己這些年來的努力那還不得白費了?
蘇晨也明白這些道理,王力為了保持女兒清白的一聲,那蘇晨肯定就是一個犧牲品。
“**別亂說,我對這樣的小姐跟本就沒心思。”蘇晨生氣的悶了一杯酒,“你也明白力哥這些年為這小女孩是怎麼做的,我根本不敢動那心思,那是得出人命的!”
“啊晨,我就知道你在這,看你這麼閑在這喝酒,沒什麼重要的事情的話,我們出去玩吧。”王婉兒走過來見蘇晨和老鬼正在喝酒,“鬼哥,你不會介意吧。”
老鬼搖了搖頭,哪能有意見呀。王婉兒看到老鬼沒意見,“嗬嗬”的笑了笑,就要拉蘇晨往外走。
蘇晨掙脫了王婉兒的手,說:“我正在上班呢,哪能隨便出去玩呀。”
“沒事,我會跟我爸爸解釋的,他不會怪罪你的。我們走吧。”
“你當我是什麼了,小白臉?吃軟飯的?我的錢是靠本事賺的,沒空跟你去玩!”
“不去就不去,你發什麼火呀。我隻是想找你陪我一下。”王婉兒淚眼朦朧,從沒有人這麼罵過她。第一個這樣罵她的人竟是他喜歡的人,能不讓她難受嗎?
見王婉兒這副欲哭還休的樣子,蘇晨就想要去安慰他。但是他不能,他不能讓自己去毀了這麼一個清純的可人兒。
這時新哥從樓上走了下來,走到蘇晨這邊,跟蘇晨說:“這是幹嘛呢?收拾一下心情,客人要提前收貨了,我們廠那邊現在忙不過來。你幹過,力哥叫你跟我過去幫忙。”
蘇晨“嗯”的一聲,沒說什麼就和新哥一起走了,甚至沒看旁邊的王婉兒一眼。蘇晨離開後,王婉兒一把搶過老鬼的酒杯,一口就喝幹了杯中的酒,眼淚終於再也忍不住,哭出聲響。
“我從沒想過讓啊晨當什麼小白臉,難道就因為我是他老板的女兒,我喜歡他,就傷了他的自尊心了嗎。”王婉兒哭著對旁邊的老鬼說。
“婉兒姑娘,聽我說一句吧。啊晨不值得你去喜歡,而且就算在一起了,也很難有好結果的。斷線的風箏,它的軌跡你是預想不到的。”老鬼說完,也不理會正哭泣著的王婉兒什麼反應,就上樓去了。
王婉兒認為老鬼是在嫉妒蘇晨,詆毀蘇晨,還在詛咒她和蘇晨的愛情,借著酒勁就向老鬼的背影罵道:“老男人,你不懂,你根本什麼都不懂。我和啊晨一定會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