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單若水把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之後回到魚府又被魚三木追問,隻好耐著性子再說了一遍,源頭來自於他手裏的這封情書。
“這有什麼特殊的?”魚三木拿起泛黃的牛皮信紙,在手裏觀摩著,不敢打開。
單若水聳聳肩,看了師父一眼,道:“不知道,我是在一本舊詩集裏發現的,當時我並沒有打開,而是把詩集重新放了回去,可當我醒過來的時候,我手裏就拿著這封情信,看見師父和二師兄來了。”
魚二金頗有深意地說著:“小師弟,你這種情況是被鬼魂的怨氣給纏上了。”
“這是師父告訴你的吧?”魚三木看了他一眼,一副“你蹲下來拉的屎是什麼形狀,我都一清二楚”的表情。
單若水懶得理睬那吵嘴的兩人,坐到師父的身邊,手裏揣著情信,給人一種恍惚的錯覺。他眨眨眼說道:“師父,這信不用還回去嗎?”
“不用。”魚清淼看了他一眼,忽地站起身,高深莫測地朝窗外看了一眼,轉頭看向單若水道:“她沒有害人之心,隻是心願未了,應該還會再出現。若能幫助她,對你也是好的。”
單若水眼冒星星,連連點頭,頓時想起父親印堂發黑的事情,把這事也和師父說了一遍,頗為擔憂道:“師父,你能去看看我父親嗎?我怕他出事……”
他有些怕師父討厭他利用裙帶關係,師父這麼日理萬機的大師,哪有空管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可沒曾想師父不假思索便答應了:“嗯,明天一早就去。”
“謝謝師父。”
夜已深,幾人也都乏了,各自回屋睡覺,暫時把圖書館情信這事拋到了腦後。那封情信,一直被單若水帶在身上,可那鬼魂卻始終沒有再出現。
翌日清晨,單若水帶著魚清淼去往單家,沈一百將他們送到後便離開了。單致遠雖然出院了,但在單若水的強烈要求下,必須在家修養一陣子。他們到的時候,單致遠正在院子裏修剪花草。
三人交談了一陣子,因為單致遠對魚清淼很是好奇,兩人一來一回地交談,搞得單若水仿佛成了局外人,插不上話。幾句話之間,兩人已經對彼此的身份了解了大概。
許是如此,單致遠對魚清淼放下了戒心,看了單若水一眼,對他說道:“你能跟著魚先生,我總算是放心了。”
被父親這麼一說,單若水下意識看了師父一眼,短暫而倉促地對視之後,他害羞地低下了頭。
師父又和父親聊了好一會。單若水慢慢抬起頭,偷瞄了師父好幾眼,以師父不到三十歲的年齡,竟然能和父親這隻商界老狐狸暢快地交流,言淺意深卻又波瀾不驚。
那種氣質像是經年累月曆練出來的,難以想象師父到底經曆過什麼,那種儒雅正派、寵辱不驚,才能刻進了他的骨子裏。
國士無雙,這是單若水此刻唯一能聯想到的詞語。
離開單家之後,魚清淼說道:“你父親的印堂恢複正常了,看起來隻是神態很疲憊,似乎沒有被髒東西纏上,不過我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我也沒看到印堂的黑氣,到底怎麼回事?連師父也察覺不出嗎?”單若水憂心不已地拽緊了拳頭。
“放心。”魚清淼看了他一眼,說:“我在你父親的身上放了一片金蓮,若是他出事,我會第一時間感應到的。”
“謝謝師父。”單若水抬眸看去,師父已經收回了視線,他隻能看到師父豐神如玉的側臉,心裏微微一動。他再次拽緊了拳頭,師父對他這麼好,他真的不該有非分之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