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若水此刻心裏,有無數隻蝴蝶亂撞亂飛。師父就坐在他的對麵,一聲不吭淡然地吃著飯,他的手上翻著書,眼睛望著書上如同天文般的字,那些字化成了一隻隻蝴蝶,飛進了他的眼中,再進入他的體內,忽上忽下。
塗香?塗香……赤身相對的那種塗香嗎?
雖然他不想打擾正在安靜地吃著飯的師父,可他此刻根本無心看書,於是他硬著頭皮問道:“師父,我不打擾你吃飯,我回去看吧。”
“不用麻煩。”魚清淼抬起頭,將口中的飯菜咽下去後,道:“你就在這裏看,有不懂的地方問我。”說完,繼續優雅地吃飯了,不給他一絲拒絕的餘地。
行……吧。單若水眨著大大的雙眸,邊委屈地咬著唇,邊低下頭,雙眸就這麼瞪著書上的字。字都認識他了,他還一個都沒看進去呢。
要他怎麼靜下心來看啊?不懂就問?他問個什麼啊?難道問師父,塗香是要脫光光嗎?死吧你,單若水。
此刻,他隻有一個念頭:怎樣才能和師父赤身裸體的相對?畢竟,畢竟他尚且是個血氣方剛的小年輕啊!心無旁騖絕無可能,胡思亂想又不可以。
就在他萬分難熬的時候,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接著是二師兄的聲音:“師父,秦法醫來找小師弟,我把他帶去我們那了。”聽到魚二師兄親切的救命聲音,單若水如臨大赦,猛地抬頭看向師父。
魚清淼看著他:“去吧。”正巧師父也吃完了飯,由著他將餐盒收走了,然後魚清淼拿起他正在看的書接著看了下去。
可以說是逃難般地從師父那逃出來的單若水,猛地吸了一大口氣,幸好魚二師兄過來喊他了,否則他真的懷疑自己會窒息而死。
不過……他這才反應道:“秦朗回來了?”
“是啊,”魚二金點了點頭,說:“帶了一車的禮物過來,還有我們的份呢,說是帶回來的伴手禮。”
“秦朗他是這樣啦,人好。”單若水拍著魚二金的肩膀,想起以前隻要秦朗出遠門,回來的時候一定會給他帶禮物,不是很貴重的寶物,卻都是獨一無二的東西。他將這一點,歸結為秦朗的善良。
這麼一算,秦朗離開已有數月之久了,再次看見秦朗的時候,他有一種親人許久不見的感覺。“秦朗,你可回來啦!”他進入屋中,朝著那人的後背喊道。
“若水。”秦朗回頭,一身黑色披風配上高級的棕色皮鞋,一頭棕色的短發依舊一絲不苟地梳在腦後,整個人看起來精神奕奕。他笑著說:“給你帶了你最喜歡的巧克力。”
“哇,巧克力?就是那種很甜的糖嗎?”魚三木一下子從沙發上跳了起來,一個勁地盯著秦朗手中的巧克力。
單若水十分傲嬌地朝魚三師兄抬了抬下巴,將秦朗遞來的巧克力捧在手中,挑眉道:“想吃嗎?”
魚三木收回過分炙熱的目光,抿唇,口不對心道:“還行吧。”
這巧克力是秦朗特意帶給單若水一人的,作為師兄們自然不會舔著臉皮要,而他也不想當著秦朗的麵而拂了他的意,於是先收好放在一旁。
“你呀,就饞一張嘴。”魚二金摟住魚三的肩膀,兩人扭打在沙發上。
秦朗和單若水走出竹間別墅,來到外麵的參天大樹下。秦朗看了眼四周的風景,感歎道:“這裏真是個好地方,你是怎麼遇見這個魚先生的?”單若水就把當初被綁走的事情說了一遍。
秦朗了然地點頭:“你這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嗯,可以這麼說。”單若水露出一抹笑容,自從來到魚府,認了魚先生做師父,他的世界就不再是黑白色了,也不用擔心大半夜會被鬼嚇醒,整個人都開朗了起來。
“對了,魚先生在府上嗎?”秦朗看向他疑惑的目光,繼續道:“我在國外遇到一件很神奇的案子,想找魚先生請教一下,不知道方不方便。”
“在是在的。”單若水猶疑了一下,本著為正道發光的理念,說道:“我帶你過去,如看看師父願不願意,如果不願意,你也別難過,師父的性子本就清冷。”
“好。”秦朗笑了一下,待單若水轉過身去之後,瞬間便收斂了笑意。
接著,單若水帶著秦朗到了師父的住處,說明來意之後,師父應了一聲,同意替秦朗解說。他輕輕推開門,領著秦朗進去。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總覺得秦朗和師父有一種在暗地裏較勁的錯覺。
秦朗走進去,輕輕點頭後說道:“魚先生,久聞盛名,今日相見十分榮幸。”這種客套話,魚清淼最不喜歡聽了。單若水拉了拉秦朗的衣袖,示意他直接說主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