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三隻不怕死的貓溜到村後。
“雪迎,我知道一處近路。”孟緣走到她身邊,想攙扶她卻被她一把揮開,他又接著說道:“可以抄捷徑過去。”
“怎麼去?”
“從田地裏穿過去就行。”他用手指了指不遠處的田地。
星光稀疏,月光高掛在空中,憑借著稀薄的月光能看見田地的輪廓,因為就在山脈線,從田地的草垛上穿過去,確實是一條捷徑。
但單若水看了眼她的高跟鞋,低聲說道:“她穿這樣的鞋子,不太方便走。”
“那我背你!雪迎,我來背你。”孟緣連忙大聲疾呼,敲了敲自己有力的臂彎。
沈雪迎瞪了他一眼,不滿道:“你小點聲,你是不怕被人發現嗎?”
“我才不用誰背。”她傲然地揚了揚下巴,將手搭在單若水的背上,帶著詢問語氣道:“你可以走在我前頭嗎?”
“可以。”他點了點頭,帶著紳士的禮貌。
兩人說著就一前一後踩上草垛,往前走去。
孟緣憤憤地瞪著單若水的後腦勺,恨不能在那後腦勺瞪出黑洞來,最終認命地跟在他們的身後。
田地分為兩塊,從上空看下去就是兩個並排的“田”字,中間和兩邊分別堆砌了草垛,供人行走。草垛是黃土軟泥加上綠草堆砌而成的窄路,難得的很,為了照顧沈雪迎,三個人走得比較慢。
他們走的是中間的一條草垛,還有幾步便能到盡頭了。
“哎呀……”沈雪迎穿著的高跟鞋突然紮進泥土裏,踉蹌了一下,差點摔倒,幸好單若水及時握住了她的手。
“雪迎,你沒事吧?”孟緣立刻跳下草垛,將他握住雪迎的手揮開,自己上了。
“沒事。”雪迎又揮開他的手,將裙擺拎高係了一下。
“雪迎,要不然還是我來背你吧?”孟緣一臉關切。
“真的不用。”沈雪迎掠了他一眼,然後抓住單若水的手臂,說:“我們繼續往前走吧。”
三人正準備往前走的時候,突然感覺草垛搖晃了一下,仿佛腳下有什麼東西在動,一種危險感油然而生。
……趕快跑!
單若水當即抓住沈雪迎的手往前跑,而孟緣下了田地,也感覺到腳下的土在動,三人察覺出危險,立刻往前跑。
必須盡快跑出這該死的田地!
可沈雪迎的鞋子是個問題,她根本跑不快,而單若水牽著她也不敢跑快,於是她當機立斷將高跟鞋脫掉,加速跑了起來。
隻是,腳下的泥土為何滑溜溜的……?
眼看著就要跑出這塊田地了,還有六七步路。
正中間田垛的盡頭突然從泥土裏冒出了什麼,其上土塊分崩離析,碩大的黑影慢慢出現在他們的麵前,是眼鏡蛇的蛇頭。兩側田垛最前端也同樣冒出了兩個碩大的蛇頭,隻是較之中間的蛇頭要小了一圈。
三隻蛇頭慢慢從泥土裏翹了出來,像是沉睡了許久,尖銳的眼睛一點點睜開,最終彙聚為一點紅光,看到眼前的三個傻子人類之後,泛出嗜血的光。中間的蛇頭慢慢伸高,碩大的輪廓仿佛將月亮遮住,投下一片巨大的陰影。它吐著長長的紅信子,向兩邊的蛇頭發出信號,兩邊的蛇頭立刻彙聚過來並攏,而蛇身還沒顯現出來,似乎仍舊在田地之中。
難道,這田地是三頭蛇的化身?蛇身就是他們腳下的田地?
……三人麵麵相覷。
原本啥都不怕的沈雪迎突然挎下臉,一副要哭死的模樣,雙腳下意識地蜷縮,難怪她覺得泥土怎麼滑溜溜的?
竟然是……是踩著蛇的皮膚了……
……她最怕蛇了,她感覺自己要死了。
登時,田地上的泥土四散開來,像是被挖掘機挖過。
皸裂的泥土裏隱約能看見滑動的東西,在月光之下帶著淺藍色的銀光,應該就是蛇身。那蛇身正在一點點往前滑行,帶動著翻滾的泥土,嚇得三隻好奇貓心驚膽戰。
“快跑出去!”單若水大喊了一聲,立刻拉著沈雪迎的手就跑,孟緣此刻也不敢耽誤,瞧也不瞧那兩人,自管自地跑前先跑走了。
可他們哪裏跑得了?
碩大的蛇身猛地從泥土中一彈而起,三人正好就落在被蛇身包裹的範圍內。他們越是往前跑,蛇身越是向著他們纏繞。猛地一下,三人皆被碩大的蛇身纏繞在半空中。那滑溜溜的觸感,又帶著惡臭腥味,令人反胃嘔吐。
孟緣彈著雙腿,雙手被束縛著,這個時候再想起什麼法術口令已經晚了,他便將鍋甩給了單若水:“還不都怪你,在前頭帶路,走得那麼慢!就你這樣還魚先生的徒弟?你根本什麼都不會,拖累了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