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霞染紅了半邊天，車窗外白雪皚皚的田野匆匆向後退去，牛山靠在窗邊靜靜的凝視著遠方；
正午時分，他和老賀已經抵達渡海口，隨車一起登上渡輪向更北方進發，凜冽的寒風裹挾著海水特有的鹹腥味，抽打在牛山發紅的臉上，他獨自一人站在滾裝船高高的觀景平台上，麵無表情的凝視著一望無際的茫茫大海，遙遠的天際間，一道模糊的交界線如同現實和虛幻的邊界，牛山恍惚中感覺，自己正遊離在這道邊界上飄忽不定……
此時，一個高大的漢子登上觀景平台朝著孤獨的牛山走來，臨近跟前抬手將一個手機遞給了他。
“沈小姐的電話”賀炳龍低聲道。
牛山回過神兒，看一眼麵無表情的老賀，隨手將他的手機接了過來。
“牛哥你怎麼了？為什麼一直不回我信息？我還以為你出什麼事了”
聽著沈夢雯焦急的語調，牛山歎息一聲平靜道：“剛登上渡輪，前麵沒注意到”
“什麼剛登上渡輪，我昨晚就給你發信息了，還以為你趕路太累睡了，今天早上也給你發了信息，也不回我，幸虧讓老賀跟著你，不然還以為你失蹤了呢，這大冬天的往北方開車，知道我多擔心你們麼”
牛山看一眼身旁的老賀，微笑道：“有老賀在呢，擔心什麼，我們挺好的”
“聽老賀說，你早飯、午飯都沒吃？”
“嗯”牛山望著遠處的大海心不在焉的應了一聲。
“牛哥你……你怎麼了？聽著好像不太舒服”
麵對沈夢雯的追問，牛山隻得托詞道：“我昨晚一夜沒睡，大概是……路途上不太適應吧，精神不太好”
“這樣啊，好吧，既然已經登船了，估計還要幾個小時才能過海吧，你好好休息，記得要吃點東西哦”
牛山輕聲應著，掛了電話，他把手機還給老賀，笑著問：“其實你不是銀行的員工吧，你是雯雯家裏的……什麼人麼？”
老賀接過手機輕聲道：“保鏢！”
牛山恍悟的點點頭，又笑著問：“那天晚上和你一起去夜店接我們的三個男人也是？”
老賀沉默著不置可否，牛山輕笑一聲看向遠方，隨口又問：“方便告訴我，雯雯家裏到底是做什麼的麼？”
“不太方便”老賀回答的幹脆利索。
牛山笑著點點頭：“謝謝”
一轉身，牛山獨自離開觀景平台，回到了自己的船艙裏，他掏出手機，看著沈夢雯從昨晚發來的一條條信息。
前一晚臨近十點：牛哥該停下來休息了哦，找個舒服的酒店先住下吧，我會讓老賀安排好的。
晚上十點多：牛哥怎麼不回我信息呀，是太累睡了麼？
早上六點多：牛哥大懶蟲，起床沒呀，老賀已經在等你了，怎麼還不回我信息？
上午十點：牛哥，快午休了，今天沒有你陪我吃午飯，好無聊啊，你再不回我信息我就打給你嘍
又過了十五分鍾：怎麼回事？打電話也不接，牛哥你怎麼了？老賀說你挺好的呀，幹嘛不接我電話也不回我信息？
牛山麵無表情的看著手機，相比之下，楊淑敏自從前一晚掛了電話後，沒有發來信息，也沒有再打來電話……
躺在頭等艙寬大的雙人床上，牛山失神的望著窗外深藍的海水，此情此景恰似他此時此刻的心境，表麵上看似波瀾不驚，但深不見底的汪洋之下，卻時刻都在暗流湧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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