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長辦公室裏，牛山和葛縣長、張玉丘三人隨意聊著天，一旁的桃桃在玩新手機。
牛山實在是困得難以支撐，三人的聊天中他很少搭話，倒是張玉丘一直熱絡的和縣長聊著以後長遠合作的種種……
大約半小時後，周亮敲門進了辦公室，葛縣長詢問下麵情況如何，隻見周亮麵露難色，縣長心裏頓時一沉。
“業主也好，分包公司的代表也好，大家都在觀望，目前還沒人肯簽協議”周亮有些擔心的介紹道：“主要原因是，大家看過協議之後，都很擔心一旦簽了協議，法律上債權縮水了兩成，其餘錢也拿不到，生怕變得更被動，而且不知從哪冒出來說法，說這些都是騙局，是政府在拖延時間，盡管做了很多解釋，但大家還是一直在觀望、僵持著，都怕誰先簽字誰吃虧”
聽到這裏，牛山不禁為楊淑敏捏了一把汗，張玉丘卻頗為淡定的說道：“正常，以前的案例也是一樣，通常要經過一段時間的消磨，總會有人先出頭，一旦有第一個出頭人，且順利拿到了錢，後麵的事情就好辦了”
聽張玉丘這麼說，牛山雖然心裏有底了，但還是擔心頂在第一線的楊淑敏，畢竟她以現在的狀態，如果高強度的消耗下去，隻怕身體會吃不消。
正不知如何是好的牛山，突然接到樓下楊淑敏的電話，他趕忙接起來，關切的問：“敏敏，你怎麼樣？”
“我還好，有件事得拜托你”楊淑敏的語氣依然十分淡定：“我記得你昨天提過，小強和周亮也都賣了旅南藝墅的房子，對麼？”
牛山頓時心頭一亮，會意的說道：“我懂了，馬上讓他們過來帶頭退房”
“好，越快越好！”
掛了電話，牛山看一眼周亮：“大頭，你下去帶頭把退房手續辦掉”
周亮略感為難道：“我……我的也不能留著？”
因為事情的保密性，外界的人都不清楚資金來源，還以為項目最終要爛尾，此時的錢是政府拿出來的救濟金。
但周亮是知道情況的，這個項目牛山一旦接手開發完成，就會真正變成旅縣乃至整個D市的高端項目，自己那套房子的價值不知要翻多少倍！
牛山自然明白周亮的擔心，遞個眼色道：“兄弟，解決了這件事，拿下整個勝遠地產，旅南藝墅都在我手裏了，還怕我虧待你不成？”
大頭這才恍悟過來，但同時又緊張的看一眼葛縣長，兩人剛剛的說辭多少有點太過直白。
隻見他老人家正拿著手機假裝接電話，嘴裏還念念有詞：“喂？你說什麼？你大聲點，哎呀信號不好，我聽不見！”
幾人忍俊不禁，葛縣長的演技實在有點拙劣，但意思傳達的很清楚：我什麼也沒聽見！
大頭朝牛山興奮的應了一聲，轉身離開了。
牛山再給狗強打了電話叮囑一番後，終於可以安心的坐在那合上眼睛休息。
辦事大廳門外，幾百號人聚集在一起議論紛紛，隨著第一批人進入後，把協議的內容傳了出來，整個人群中各種流言蜚語不斷。
“哪有這麼好的事，拖了兩年了，現在當場就能拿錢？”
“別是協議簽了字，縮水八成錢又不給，我們兩頭被坑”
“我們家一百多萬呢，一輩子積蓄還欠了銀行的貸款，這要是被坑，那真是活不成了，咱還是謹慎點吧”
“政府就是想借機拖延，拖延就算了，還想打八折，簡直笑話，大家別上當啊”
“那我們到底怎麼辦啊，這麼耗下去也不是辦法啊，咱不就是來要錢的麼，要是能現場付錢，八折倒是痛快了，就沒人先簽字麼？”
“傻子才先簽”
……
臨近中午，仍在觀望的人群中，有人簽字且當場拿收到錢的消息突然不脛而走！
沒一會兒，業主群內，兩筆轉賬記錄的截圖也相繼發了出來。
這就如同兩根點燃的火柴被扔進了汽油桶，人們急於拿回欠款的激情瞬間高漲，人群如潮水般湧向簽約台……
……
打鐵山溫泉館，一個三十歲上下的男人閉著眼仰躺在湯池邊，吧台小孫緊張的蹲在池邊低著頭。
“那天帶走曉月的男人，查清楚什麼來頭了麼？”男人閉著眼睛低聲詢問。
“老板，我讓人去摸過底了，消費記錄上的這個牛山，是小周村的村民牛福的兒子，多年前就離家外出讀書，近幾年聽說是在上京混，家裏也沒聽說有什麼背景，連親戚都沒幾個，他最多就是個出息點的農民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