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5 章 番外(9)(2 / 2)

阿嫣先前便已窺出兩人間的曖昧,猜出謝巍此舉是由此而生,暗笑之餘,向好友道:“姐姐意下如何?”

徐元娥不知怎的臉上一熱,目光迅速掃過謝巍。

……

這個春天,她跟謝巍已見過多次。

起初是年節裏偶遇,他以名琴相邀,還送了那副她愛不釋手的硯台。之後她隨祖父前去觀琴,謝巍不止盛情招待,還拋出了許多新物件。

也是那時徐元娥才知道,這位皇叔簡直就是個珍寶閣,手裏藏了許多有趣的東西。貴重如名琴、書畫,低廉如鬥笠、蓑衣,天南地北的東西,他像是都曾見過。就連道士的拂塵和煉丹爐、僧人的棋子他都收藏了,且各有來路,別致而不庸俗。

據說這隻是少半,大半還在魏州的王府。

徐元娥簡直歎為觀止。

那之後,兩人的往來不知不覺間就頻繁了起來,趁著明媚燦爛的春光,在王府和城外別苑道觀間穿梭。

大概是四天前,謝巍忙裏偷空,邀了位遊曆四海的高僧,請祖孫倆到他的別苑聽琴。

徐太傅固然精於音律,交遊之廣卻絲毫不及謝巍,更不知僧道中藏有哪些高人,聽得琴音後大為驚訝,立時與那僧人閑談。謝巍則帶著她,去見識了一件極漂亮的羽衣,令她大飽眼福。

徐元娥滿心歡喜,笑盈盈道謝。

謝巍則倚著抱臂長案,半是調侃的道:“徐姑娘若真要謝,不若送我一幅畫?”

“王爺盡管吩咐。”

彼時的她尚不知這幅畫的深意,答應得毫不遲疑。

謝巍則漫起笑意,道:“聽說姑娘曾習練書畫,幼時還曾拜訪名師,頗會描畫人像。不如就勞煩姑娘為我畫上一副,舉手之勞罷了,權當謝禮。”

他說得雲淡風輕,徐元娥雖覺得似乎哪裏不妥,卻又應承盛情不好拒絕,便應了。

謝巍遂取紙筆,親自研磨。

徐元娥就地為他摹畫。

別苑裏春光未盡,男人當時穿了件磊落白衣,玉冠束發,姿態氣度皆磊落灑脫。靠著窗邊一站,隨手拿了把拂塵把玩,讓她看仔細了,把握住精髓方可落筆。暖風入窗,吹動衣袍,男人身上有戎馬殺伐的果決曆練,亦有別具神采的仙風道骨,連五官身材都極佳。

徐元娥最初還想著作畫,認真打量。

漸漸的,心跳就有些亂了,手裏握著的畫筆遲遲未能落下,目光掃過他的眉眼身姿時,男人仗劍守在門前殺退亂軍時的英武、笑而垂首出言調侃時的不羈、衣衫磊落端坐撫琴時的飄然仙姿……一樁樁一件件的,全都浮上了心頭。

連同他悄然送來的硯台、初見時留下的鬥笠、投她所好隨手照拂的細枝末節,亦浮上了心間。

她忽然就覺得屋裏逼仄了起來。

而謝巍豐神俊朗,那雙眼睛笑覷來時,意味不明的笑更令她無端慌亂。

數月間一直不敢觸碰、不敢往深了回味的許多事,在那個春風徐徐的窗檻下,前呼後擁的擠入腦海。某個念頭蠢蠢欲動,似要衝破遮蔽在上頭的薄紗,破土而出。腦海心間全都亂了,畫筆無處落下,她即便不看謝巍,眼前也都是他的影子。

那些影子若描摹出來,便是不可訴於旁人的少女心事,意動而不自知。

徐元娥最後落荒而逃。

那天夜晚,她斷續做了好幾個夢,夢裏全都時謝巍的影子。

年逾三十的皇叔,在朝堂沙場雷厲風行,在私下裏又閑雲野鶴,實為龍章鳳姿。因兩人差了十多歲,她最初曾視他為長輩,也跟阿嫣一樣,在不便泄露他身份的時候,一聲聲的叫著“三叔”。

究竟何時生出了不該有的心思呢?

徐元娥不知道。

她隻是覺得心裏很亂,甚至有點不敢再見謝巍。

而此刻,謝巍忽然提出要她的一幅畫,徐元娥下意識想到的,便是那日未能落筆的畫像。

她不知道謝巍究竟何意。

但此刻,眾目睽睽的宮宴上,顯然不能泄露半點小心思,讓人瞧出端倪來。遂屈膝含笑道:“既是要做個雅致的彩頭,臣女自無不可,但憑娘娘吩咐。”說話時,目光卻隻瞧著阿嫣,沒敢跟謝巍搭話。若留心去瞧,那神情姿態,卻又別添女子的嬌羞。

阿嫣心細,覺出了其中的微妙。

心中暗笑之餘,向謝珽道:“那皇上便答應吧。三叔也說了不會奪人所愛,贈畫與否,最後還是徐姐姐定,咱們白賺三叔一曲琴音,豈非美事。”

謝珽依著她,頷首而允。

台上樂工退下,內侍搬了珍藏的名琴出來,謝巍錦衣落拓,果真坐上去撫奏起來。

徐元娥抿唇坐回椅中,手指不知在何時輕攥,偷偷抬眼看向數日未見的謝巍時,心頭仍如鹿撞。直到上首的男人抬眉,視線掃過台下諸人,快要與她相觸時,倏然低眉垂首,拿著清茶壓住慌亂。

作者有話要說:黃金單身漢謝老三:乖,別叫三叔了,改個口吧:

。您提供大神歸去閑人的替嫁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