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嵐剛溜出甘府,就在門口撞上了沈世源。
“出來了,你剛才走得急,忘了給你說甘大人敬完酒就要去新夫人的院子了,你可別往那邊去。”沈世源說完伸手就要揉墨嵐的頭。
墨嵐下意識躲開,沈世源的手停在半空中有些尷尬,笑了笑放下手。
“那個,沈大哥,你別誤會,我就是有些頭暈,站不穩,晃來晃去的。”墨嵐立馬左右搖晃解釋道。
不過好像更尷尬了!
沈世源藏在袖子裏的拳頭握了握,讓候在一旁的艾香扶著她。
幾人一路沒有說話,直到回到客棧。
墨嵐剛要開口說什麼,沈世源便打斷了她:“我知道,去休息吧!”
知道,知道什麼,她還沒說呢。
看著墨嵐回到房間,沈世源才轉身回自己的房間。
身後的阿一無奈的搖了搖頭。
“公子為何不跟楚小姐表明心意呢?萬一楚小姐也中意你呢?”
沈世源敲了敲他的頭。“多嘴!”
他何嚐不想,隻是她剛出生就被先帝賜婚,他縱使有再多的不甘,也隻能放在心底。
因為一旦說破,無論苑苑是否接受,都不會有好下場。
兩個人的身後都有需要守護的家族,自己的責任。
即使想要自私的不顧一切,萬一苑苑沒這個想法,說不定會將她推得越來越遠。
“回房。順便說說今日的帳對得如何。”
阿一還不死心:“公子,你真不考慮......”
沈世源一笑,“阿一,你怎麼比我爹話還多。”
阿一胸脯一挺,“怎麼可能,這世上怎麼可能有人比老爺話多。唉!公子,等等我。”
墨嵐靠在門上聽著兩人的對話,思緒有些混亂。
第二日,整個州都沉浸在知州大婚的喜慶之中,隨之而來的是,甘睿之鋃鐺入獄。
昨夜那樓卓穎死在了知州府上。
據下人說,這樓小姐相當跋扈,昨夜還沒挑喜帕就給了甘睿之一個下馬威,後來兩人便爭吵起來,甘睿之氣得直接破門而出,去睡了別院。
清晨,仆人去叫樓卓穎時,發現她已經死了。房裏的東西被砸得亂七八糟的。
刺史一怒之下派兵去抓了甘睿之,逼問他為什麼要殺了他女兒。
幸好,知府大人劉學州攔下,否則此刻的甘睿之已經給樓卓穎陪葬了。
墨嵐聽說後撇撇嘴,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啊。
拎著小包準備離開,馬兒卻突然一驚,在街上橫衝直撞,奔著衙門去了。
墨嵐好不容易製止了馬兒,轉頭就看見宮奕帶著個麵具在那裏一動不動。
“來了。進去吧。”
進去,進哪兒去?衙門?要不要這麼折磨人,您老不會自己查嗎?
隨後而來的沈世源瞧見宮奕,行了個禮道:“齊王!”
宮奕看了看他,又瞧了瞧墨嵐。
“楚公子真是悠閑啊,看來這幾日沈公子帶著你玩遍整個六山州了。”
墨嵐一驚,不會吧,這家夥這麼小心眼,不就是玩了幾日。
不行,不能讓他記上沈世源。
“那個,是這樣的,我們一路南下,糧食儲備不足,這才停下來補充物資,恰巧我那婢女水土不服,所以耽誤了幾日。我馬上南下。”墨嵐說完就打算拉著沈世源腳底抹油溜走。
“也不急這一時,這裏的案子依然交給你來處理,隨我進去。”宮奕說完就走進衙門。
墨嵐不敢反駁,隻好讓沈世源回客棧等他。
士農工商,沈世源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身份,除非傳喚,否則他無權進入。
“王爺怎麼會來這裏,您不是去欽州了嗎?”墨嵐一腦門的汗,這大瘟神走哪兒哪兒死人。
宮奕瞥她一眼道:“辦完事情,想起來你在這附近,便過來看看你的進度怎麼樣了。”
哇靠,監工要不要說的這麼直白啊!我都連續趕了一個月的路了,休息一下不行啊!
不對啊,欽州到這裏少說也要七八日,半月前遇見他還在永州呢,永州到欽州,再到六山州,怎麼著也得二十天。
這家夥不會一直跟蹤自己吧。噫!變態。
甘睿之戴著木枷,頭發鬆散,身上還是沒有換下來的喜服,墨嵐進去的時候劉學州正死死的抱著樓宗漢。
王通判正試圖從他手裏搶過刀......
“樓大人在公堂之上如此放肆,成何體統。”宮奕看著眼前的亂糟糟的公堂,有些頭疼。
樓宗漢突然撂下刀,四十多歲的人坐在地上哭得像個孩子。
宮奕揉了揉額頭,俯身在墨嵐耳邊說道:“這老頭的父親與我父皇乃是至交好友,我父皇亡故後,每次議事,稍有他不滿意的,就在大殿上撒潑,皇兄很是頭疼,又礙著勇毅侯的麵子,隻好貶黜他來這河定府做個刺史好好反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