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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陳圓心目中,開張接客並不是什麼難事。
特別是在財神大鏢局這等老字號鏢局,顧客總是不缺的。大部分的鏢師都有相對固定的主顧,而她多少也認識幾個家裏有女眷孩子的商戶,逢初一十五能賺到一些小錢。除去給鏢局老板的抽成,剩下的全是她自己的了。
然而,不知是今日出門沒看黃曆,還是大鏢局門口杵了太多凶神惡煞、麵目凶狠的侍衛,反正來來往往的客商和百姓跟見了鬼似的,路過財神大鏢局直接加快了腳步,一溜煙跑得沒影,連看都不敢往裏麵看一眼。
李掌櫃:“......”
陳圓:“......”
她興致勃勃從早上一大早起來,梳洗裝束成女鏢師的樣子,到現在眼看日頭都到天際中央了,偌大鏢局裏居然一個顧客都沒有。
當然,她也一文錢進賬也無。
不僅李掌櫃唉聲歎氣,就連其他看熱鬧的鏢師們也坐不住了,再這樣下去,這一天的功夫不是白瞎了嗎?
一個長得粗壯的中年鏢師站起身,一拱手:“我說,這位大妹子,你要擺譜,你要坐堂接客,請你出去接。咱們兄弟還要養家糊口的,難不成陪你個小娘子白白玩一天?”
陳圓愣怔了一下,還沒說話,就聽“噌”一聲,侍衛首領目光肅殺,十幾把侍衛鋼刀跟著出鞘,齊刷刷抵在中年鏢師脖子上。
這個中年鏢師也是社會上走慣了,以為咋呼兩聲就能把麵皮薄的姑娘家趕跑,全然沒料到這富家小姐帶來的侍衛行動如此利落,鋼刀在頸,他頓時白了臉。
雖說是行走扛鏢,但其實有真功夫敢拚命的沒幾個,所有鏢師一時不敢輕舉妄動。
那個精瘦鏢師一見,彈跳起身:“幹什麼?這是幹什麼!還不準人說話了?撒開老虎!”
其餘鏢師圍著起哄,敲邊鼓,你一言我一語:“老虎說得對!眼看晌午了,咱們都沒活幹!”
“我剛看到了,好幾個老板都去對麵幸運大鏢局去了!”
“怎麼地,小娘子你是對麵派過來專門搗亂的吧?”
大丫鬟趙瑟麵目冷淡,她今日帶出來保衛新夫人的,個個都是刀尖舔血廝殺出來的死士,對付一群三腳貓鏢師綽綽有餘。
李掌櫃一見,急得汗都下來了:“這、這——有話好說,有話好說!自己人,自己人,何必動手——”
趙瑟不管,連瞧都不瞧一眼李掌櫃,隻看新夫人臉色。
陳圓不說話。沒想到今日會如此不順利,生生把別人的活也嚇跑了,確實有些說不過去。
這樣也不是個辦法。
她定了定神,對那個精瘦鏢師道:“今日是我考慮不周。讓各位受驚了。”
說著,她瞧一眼趙瑟。
大丫鬟會意,從從容容將手中提籃打開,裏麵除了一壺一盞放在上層,其餘全是小銀錠。
眾人見過世麵的不少,可如此隨意將一籃子銀錠放在茶籃裏,他們還是第一次見。
陳圓心痛如絞。自己惹的禍,還得花錢擺平。
趙瑟掃了一眼,大致確定了在場鏢師的數目,便隨手抓了幾把銀錠,放在桌上。
眾人倒抽一口氣:“這是——?”
那些可愛到爆炸的小銀錠一個個正向她拋媚眼。
陳圓不忍再看,忍痛故作大方道:“一點小意思......不成意思。”
那個精瘦鏢師忽然一笑,衝著大夥兒揮手:“各位哥哥們,既然這位姑娘如此慷慨,咱們跟她計較,倒顯得不夠大男人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