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口,嗓子啞得一塌糊塗。
“夫人到底是大小姐,少了人伺候,便生病給本督看?”秦督主涼薄又嘲諷。
“你!”陳圓嚇一跳,什麼時辰了,大太監怎麼回家了?
她下意識往牆上看鍾,又麵目僵硬地扭過臉,這才看到秦督主一聲不響地坐在她身後......像個鬼魂。
見陳圓臉色乍紅乍白,秦領更沒好臉色,舉起手中一條厚厚的棉布:“你知道這是什麼東西吧?”
陳圓猶自驚悚,不敢說話。
知道怕了?秦領冷哼一聲:“人長頭發,就是要洗,人洗頭發,就是要擦幹擰幹——這布巾,家中沒有五十也有一百條,何至於夫人隻用了半條?!”
陳圓不敢吱聲。
其實她也委屈。作為一個現代人,洗澡洗頭吹風機,全套設備自然用得慣熟,但在這個世界裏,她根本沒掌握這門把長頭發弄幹的技能啊!
在這裏,條件好的人家,也隻有放了熱水的大浴桶。沐浴洗發結束,需得自己用幹布巾絞幹頭發,原身頭發實在又厚又密,她又缺乏趙瑟那般持久耐心,於是隻隨手絞了兩遍便放棄了。
身後的大手如同巨大的樹人手掌,一把就能捋住所有烏發,似乎能輕而易舉地將她的小腦袋包裹其中。
秦領斥責她態度凶狠,可手中力道卻一點也不重。他一遍一遍用布巾擰幹烏黑的長發,從頭到尾,從上到下,從頭皮到發梢,慢慢吸幹水分。布巾濕了,他又換一條。
可能他就是這樣的人,一旦開始做某事,就不願意再停手。
陳圓昏沉中想。
周遭的細微聲響,伴隨著擦頭發輕微嚓嚓聲,一齊傳入耳中。
一旦從大義上無可指摘,他居然連這種“濕著頭發躺他床榻上”的小事,都能容忍了。
原本已經勞累的秦領,在這簡單而重複的勞動中漸漸恢複精神,心情也好了些,他努力消了消怒氣:“為什麼不喝藥?”
陳圓懨懨地:“這……這不是太困了睡著了麼。”
也許是病中,消磨了她的警惕心,此刻大太監給她擦頭發的動作又格外輕柔,竟讓她生出些歲月靜好的錯覺。
秦領見她要睡,而湯藥還沒熬好,就沒話找話講:“耳璫呢?”
“……嗯?”陳圓半抬頭,似乎在反應,“什麼耳璫?”
“不是在宮裏扔了一個耳璫嗎?”
聞言,陳圓果然心疼如絞:“不是一個,是兩個!兩個!”
為了增加獲救的幾率,她狠心把一對耳璫都摘下來,都扔了——
那真是花銀子保命啊!!
她心痛萬狀的樣子,很好地取悅了秦督主,這才放過濕頭發的事不提:“得了吧,那耳璫也沒甚稀奇的。”
陳圓氣鼓鼓:“您這不是廢話嗎?我就這一對耳璫,指望它出門撐門麵的——這下好了,以後出門根本沒得配衣裳!”
她一把抓住秦領衣袖:“您不是說小太監給您送回來一個嗎,一個,一個也行!”
“一個,怎麼戴?”
“當不了耳璫戴,咱可以改成項鏈啊。”陳圓雖然又困又熱,可腦子裏對錢的向往卻一點不低,“再不濟,改個小小的發簪也是好的。”喵喵尒説
總比把白花花的銀子扔了好。
秦領冷哼一聲:“你就非得戴她送的首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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