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陳圓的手不知道往哪裏擱,秦領其實也沒好到哪裏去。陳小圓身上的奶香味平日裏似有如無,此刻兩人之間隻隔著一條雪白的浴巾,那股甜香氣息混雜著清新的澡豆氣味,一個勁往他鼻孔裏鑽。
被蒙住眼睛後的感官,如同放大鏡一般,將氣味放大了無數倍,秦領仿佛置身天堂,又好似沉浸地獄,渾身上下說不出的難受,僵硬著脊背微微發顫,連披散下來的發絲都跟著輕顫起來。
若是往常,他可以轉過臉去離她遠點,但此時兩手被陳小圓小巧身軀占得滿滿的,想躲也躲不掉。他深吸一口氣:“往哪個方向?”
陳小圓的胳膊掛在他脖子上,身體也僵硬著,罵也罵不出口,又怕將大太監惹毛了直接將她擲在花磚地上,哼哧了半晌終於別扭地小聲道:“往、往左邊走,走三步就出門了。”
說話間,她的氣息溫熱而濕潤,吹在秦領脖子上,幾乎貼著他的皮膚蔓延出一塊肉眼可見的緋紅出來。
秦領咬著牙,抱著她轉身,緩緩走向浴室門口。
此刻兩人挨挨擦擦緊貼如一人,怎麼看怎麼曖昧,可誰也沒有開口斥責對方,一時間竟保持了一種詭異而微妙的靜謐。
陳圓很快就發現,秦領抱著她走路十分穩當,簡直跟明眼人毫無二致,這才猜到大太監的武功極高,這點聽聲辨位的功夫對他來說實在粗淺。
不錯,秦領確實隻是借著問詢方位來與陳小圓講話。溫香暖玉在懷,他自己都覺得自己有點暈暈乎乎。
若不跟她說兩句話分散一下注意力,隻怕下一刻,他的手就自作主張往不該摸的地方摸去......
陳小圓聲音甜潤,又不得不湊在他頰邊說話,氣息吹拂間,實在是一種令人難以忍受的折磨。
然而,秦領走得極緩慢,兩手端在陳小圓的後背和腿彎,像是托著一塊稀世美玉,大氣都不喘一口,似乎怕將她吹化了。
陳圓隻覺得自己後背和小腿與大太監接觸的位置,皮膚變得又濕又熱,越來越燙,延燒得她整個人都火熱了起來。
她極不自在地扭了一下,剛想催秦領走快些,大太監卻突然頓在原地:“怎麼,胳膊疼?”
他聲音低徊通透,連帶著胸腔在她耳邊震動共鳴,震得她頭暈眼花,耳膜嗡嗡直響,恍恍惚惚間仿佛回到了管靈山那個難忘的夜晚。
一瞬間,她全都記起來了。
那一夜,秦領如何在身後摟著她,緊緊貼著她的後背,粗糙大腳覆蓋住她冰涼的腳丫,為她取暖,又如何用自己的鬥篷一點一點將她蓋嚴實......
一切她以為在睡眠中做夢的情景,全都清晰無比地浮出水麵,成了一清二楚的記憶。
“啊這......”陳圓臉龐瞬間通紅,惱恨地將臉埋在大太監的肩頭。
這個人,他怎麼這樣??
難道他不能維持他那個高高在上的冷漠人設,難道他不能任由她躺浴室地上凍死算了嗎?
陳圓心跳如鼓,這踏馬也太刺激了吧?誰需要在這時候記起那種情景啊?
“疼嗎?”大太監不依不饒,似乎必須得到一個答案。
陳圓不抬頭,胡亂答:“......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