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頭陳小圓心裏碎碎念,那邊秦大督主在輯事廠會客,當著川陝行都指揮使司經曆司龐經曆的麵,大大打了個噴嚏,嚇得龐經曆大人簌簌差點跪地上。
秦領奇怪,難道有人在念他?嗤,世上咒罵他詛念他的人多了,誰那麼大怨念,竟弄得本督打噴嚏?
一肚子狐疑,秦督主送走了三四撥客人,好不容易挨到了午飯時分,外麵傳來熟悉的腳步聲。
人影一閃,一撮白發出現在他麵前,田央滿頭是汗:“大人,人已經約好了。您這,準備出發?”㊣ωWW.メ伍2⓪メS.С○м҈
督主大人將午宴設在不常去的春盞閣,那裏地處城南,在一條偏僻而冷清的小巷裏。正因如此,田央先去送了宴請拜帖,又直奔酒樓布置周圍守衛,一切妥當,才馬不停蹄趕回輯事廠。
秦領看了一眼多年老下屬兼老夥伴,無聲地歎了口氣。
自從東夷舞姬撫子事發以來,田央痛定思痛,說話辦事更加勤謹,當是想挽回在督主大人心目中的過失。秦領卻十分清楚,田央雖謹慎小心,可卻不覺得自己在撫子的事上做錯了,隻是愧疚沒有及早告知秦領二人私事而已。
他身為輯事廠廠公,每日見到無數人事,聽到無數消息,處理紛雜事項關係,或許早已麻木,又或許習慣了冷漠旁觀,甚至連最親信的人都不會去拉一把。
可看到田央,想到他為了一個東夷女人,居然向自己隱瞞事實,秦領心中依然塊壘不平。他對田大都尉的全然信任已出現裂縫,日漸分崩離析。
田央似乎也知道督主大人的底線,隻能更加賣力小心,暗暗發誓,待在秦領身邊的每一天,必不辜負大人。
秦領自己攏起披風:“走吧。”
田央低頭:“是。”
春盞閣是一家百年老店,位於登雲城南城一片老舊宅院環繞的一處角落,若是不仔細找,甚至難以辨認它陳舊中透露出的昔日輝煌,將它從鼻子底下略過。
秦督主並未乘坐輯事廠的黑馬黑篷大車,而是出了輯事廠行了二裏地,便換了一架暗棗紅小篷馬車,半新不舊,毫不起眼地繞了複禮大街幾圈,尋著時辰差不多,才忽而一拐,進了南城小巷。
駕車的馬夫看著老邁粗笨,卻是多年老司機,小車在小巷裏穿梭,左突右拐,馬車窗框幾乎擦著巷道兩邊的土牆,居然毫發無傷直抵春盞閣。
秦領在馬車上閉目養神,聽著車後不遠處田央帶著眾弟兄不遠不近地跟著,馬蹄噠噠踏在空寂小巷中回蕩,天籟之音一般。
剛進春盞閣,老板便擦著手急急上前來迎這位麵熟的公子:“呦,貴客到!大人您——”
秦領略一頷首,稍抬手做噤聲狀,隨即熟門熟路帶人上了二樓裏間。
甫登二樓,他略掃一眼,隱約見劉白等人早就在四下散開,前後遠近防衛嚴密,這才放心進了裏間包廂。
酒家婦人一撈門簾,包廂裏早有一二人在。
為首那人眼亮,見到秦領進來,立即站起,笑著向他一拱手。
“秦大人,久仰!”
“嗬嗬,聞名不如見麵。彭二姑,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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