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叫了一聲沒人搭理他，他聽到有人說話，借著月明一看，黑乎乎的兩道影子，似乎是兩個人，他又叫道：“哎……那裏黑乎乎的兩個大王八，我老頭子正在睡覺，幹嘛踩我腳，把我的好夢都給趕跑了……”
那兩個男人不是別人，正是去沂州辦差的馬東晟和宋未都。
宋未都偽裝獲得沂州知府的信任，又施計盜得沂州官場上下勾連的證據，不慎卻被發現，沂州知府膽大包天，竟然要殺了他來個死無對證。
一群人奮戰逃到了江邊，被閩江攔住無路可逃隻得沿著江邊跑，不防對方的一支冷箭射中了宋未都，宋未都側身摔進了滾滾的江水裏，馬東晟即刻也跳進了閩江，奮力去救宋未都。
還好他跳的快，抓住了宋未都的胳膊，又仗著水性好，帶著宋未都順水漂流被水衝到了螺河灣一帶。
馬東晟抬頭見一個黑影插著腰站在那，看那老長的胡子似乎是個老者，估計剛才在石頭邊休息，他剛才絆倒的可能是老人的腳，想到這裏，他恭聲對老者說：“對不起老伯，天太黑，我又背著我哥哥，沒看清路踩到您腳了，我給你賠不是。”
老者見他態度不錯，揮揮手道：“算了，算了，我老頭子大人有大量，就不和你們兩個水鬼計較了。”
老者說完又坐在地上靠著石頭眯眼睡覺，眯了一會兒睡不著，就從懷裏掏出半隻燒雞來啃。
“吧唧，吧唧”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裏格外響亮，老者吃了兩口，又從腰間摸出一個酒葫蘆，邊吃邊喝，喝了兩口砸吧砸吧嘴說：“這酒還是沒有徒兒的好喝。”
說完收起了酒葫蘆，專心啃起燒雞來。
那邊的宋未都說了兩句話又陷入了昏迷，馬東晟急的直冒煙，空氣裏偏偏又傳來誘人的燒雞香味，勾的他腹中的饞蟲紛紛出來，頓時覺得饑餓難忍。
他瞅了瞅老者，想了想還是過去問道：“老伯，請問這是哪裏？附近有沒有醫館？”
老者倒也好說話，邊吃邊回答：“這是螺河灣，一個空曠的大河灣，最近的村子也在十幾裏外，哪有什麼醫館？”
馬東晟瞧了瞧老者，疑惑道：“那老伯是哪裏人士，為何獨自在這沒人的灣子？”
老者聞言，辯解道：“我這不是為了追野雞才露宿此地嘛！年輕人不懂了吧！老頭子我這叫生活中的樂趣！”
馬東晟瞧著老者洋洋得意的樣子，心裏想道，“為了逮野雞跑到這荒蕪人煙的河灣，大概是個瘋老頭。”
於是，馬東晟不再理他，又回到宋未都身邊，摸著宋未都身上濕冷的衣服，他掏出身上的火石生了一堆火。
反正這裏也沒有人，先把兩人的衣服烤幹了再說。喵喵尒説
周圍幹草，枯枝很多，火堆著的很旺，馬東晟把宋未都放到火堆旁，又脫下兩人的衣服架在樹枝上烘烤。
火堆旁暖和，老者看到火堆起來了也趕忙跑過來坐下，說，老頭子也來湊湊熱鬧，人多暖和。
他嘿嘿笑著坐在一個沒煙的好位置，順手抽了一根馬東晟撿來的木棍，插著自己吃剩的燒雞就伸到火上加熱起來。
“燒雞還是得熱的好吃。”
馬東晟一心關心宋未都的傷勢，並未搭理老者，他讓宋未都側躺在火堆旁，解開他裏麵的衣服，借著火光看到他的背上的傷口被河水泡的發白，就這樣還不時有血水滲出來。
他摸出身上的金創藥，一股腦的倒上許多，又把自己的裏衣撕成布條，連接在一起，準備給宋未都包紮。
一股燒雞的香味從火堆旁飄進宋未都的鼻子裏，他迷糊道：“什麼這麼香？”
“晟弟，你……背著我……吃燒雞……”
“燒雞？”馬東晟心頭暗自好笑，人迷迷糊糊的，鼻子倒挺靈，連燒雞的味都聞出來了。
“那個……七哥……咱倆剛從水裏出來，我上哪吃燒雞去。”馬東晟瞥見旁邊的老者，改口道。
老者聞言，叉著燒雞伸到兩人麵前，道：“想不想吃？”
馬東晟看了一眼，燒雞就剩雞屁股上的一塊肉了，烤的非常焦香，上麵還滋滋的冒著油。
馬東晟一聞這燒雞味，更餓了。
“不吃就算了……”馬東晟這一猶豫，老者又把燒雞給拿走了，抓著雞屁股吃的兩嘴冒油。
馬東晟“”咕咚”咽了一口唾沫，繼續低下頭給宋未都包紮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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