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一生如白駒過隙,各位與本君卻是滄海桑田的交情,此生此世,今夜最開心…
唉,龍女你這夜明珠是不是從蚌精那裏騙過來的?你這太不地道了…哎,別別別啊,我自然要的!
羲和,金烏就剩一隻了,本君決不能收!趕緊拿回去!我可不想明日沒有太陽。
這月紗裙絕了!還是幽熒有品位…
老東西,把你風靈靴送我得了…哈哈哈,就知你舍不得…避風丹也行…
炎緋,你別跑啊,炎緋…你胸怎麼這麼平…你別怪我啊,我也不想搶你的朱雀翎…你…嗚嗚嗚嗚…
酒醒,秋葉落了滿院,除了寂靜還是寂靜,當然還有宿醉後的頭痛。
李笑歡忍著不適,聽王妃和嬤嬤的訓誡,明日她便要嫁作人婦,王妃一整日都魂不守舍,動不動便落下眼淚,被鎮南王取笑了好幾次。
“你懂什麼?歡兒進宮之後,雖太子憐愛,但畢竟不能時時護在左右,宮裏那些妖魔鬼怪,你我又不是不知!”
“她既然決定了這條路,你就讓她走下去!再差,還有鎮南王府呢!”李潼看著女兒:“爹就是你的托底!記住沒有?”
“記住了!老子是鎮南王府郡主!老子天下第一!”李笑歡口吐芬芳,惹得李潼忍不住又要摸雞毛撣子。王妃破涕為笑。
“二姐!”李炎皓幾日不見,似乎又長高了許多,惜月憐星笑吟吟跟在後麵,隨身侍女們捧了幾盤金玉。
“這是我倆的一點心意。”惜月命人將東西呈上,王妃一看,都是品相極佳的貴重物,知是她倆陪嫁,不露聲色地點點頭。
“多謝兩位姨娘!”李笑歡也不推辭,大方地讓人收下。
“明日你送你二姐出府,可不要失禮哦!”李潼看著兒子高大健碩,滿心歡喜。
“放心!”李炎皓拍著胸脯保證:“絕不會給咱鎮南王府丟麵!”
“聽說陛下提了皓兒做禁軍隊正?”惜月見王妃問起,心中一動,眼神中不由得多了些光彩。
“嗯,禁軍算什麼?他和本王去南疆待兩年,百夫長也不是問題。”
“禁軍也不錯啊,將來當個金吾大將軍!”李笑歡插嘴說道,惜月低下頭,默默露出笑容,留在大都自然更好。
鎮南王不屑地哼了一聲,王妃用手肘碰了一下他,大家會心一笑。
“爹!你放心,虎父無犬子!將來上戰場還得是父子兵!”李炎皓的話讓李潼安心了許多,露出滿意的笑容,好小子!
次日,天未亮,王妃便與嬤嬤侍女進了院子,來的還有林尚宮和一眾女官。
李笑歡迷迷糊糊被她們拉了起來,然後便是冗長的梳妝穿衣,一層又一層的翟衣把她裹成了一個玩偶,隨後發髻梳好,按禮製插滿了鈿子。
“娘娘,先墊墊。”宮女呈上吃食,秋喜喂入她口中。一切就緒,她在宮人攙扶下,來到祠堂,在鎮南王指引下祭奠,跪拜。
沉重的花鈿差點閃到她的脖子,禍蛇看著她,忍住笑意。
禮畢,宮人將李笑歡扶起,走出祠堂,鎮南王離去,至正門迎駕。過了許久,宮人將李笑歡引導著向外走去。
行至前廳內門,隻見鎮南王立於東麵:"戒之敬之,夙夜無違命。"
王妃立於西麵:"勉之敬之,夙夜無違。"
李笑歡以禮回道:"敬恭聽宗爾父母之言,夙夜無愆,視諸衿鞶。"
隨後出了內門,便看見一身冕服的獨孤意,她耳邊聽不見任何聲音,隻聽見自己強而有力的心跳。獨孤意看見她,露出會心的笑容,眼神仿佛在寬慰她:“別怕,有我在。”
禮官和李炎皓說了些什麼,李炎皓一板一眼回了話,隨後走到前方,轉身拜向李笑歡,再向太子走去,又是一拜,獨孤意回了話,李炎皓看向宮人,宮人方才引著李笑歡向太子走去。獨孤意側身讓出道路,宮人扶著她到了太子妃車前,太子將綏遞與李笑歡,她握在手中,上了車,宮人在她身上又加了層幜衣,她穿得如此,徹底動彈不得,想和爹娘告個別,也沒辦法轉身,剛側個頭,便被一旁的尚宮輕聲警告。
獨孤意坐到駕車的位置上,拉起韁繩,車輪轉了三周後下車,換上其他馭車人。隨後他乘上前方太子車駕,眾人叩拜,目送著隊伍遠去,王妃泣不成聲,李潼含淚安慰妻子,隨後趕緊安排後麵的宴席,文武百官都已陸陸續續前來賀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