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左腿一緊,被一股力量拖拽住。覃鈺低頭一看,卻是那被槍柄擊中咽喉的黑衣刀客未死,不知如何爬了過來,雙手死命拽住自己的小腿,滿嘴吐出血沫,嗬嗬亂叫。
覃鈺左腳一抬,腳尖已頂在對方胸口大穴上,黑衣刀客拖拽的勁力頓時全失。
“賠我兔子!”覃鈺咬牙切齒道,一腳將對方直踢了出去。
那刀客半空中就已經喪生。
這廝刀法其實甚好,剛才隻一刀,就將那隻兔子完整地剖成了兩半。
覃鈺輕輕籲了口氣,右臂的精氣耗費不少,微微有些顫抖,但略一吐納調節,氣血立時補充進來,充溢全身。
近一年山林捕獵的生涯,早已使他鍛煉出來,既不懼殺生,更不怕見血,但是,殺人畢竟還是第一次。
左右看去,周圍再無其他刀客。
怎麼回事?自己家門口,怎麼會有這麼多陌生的刀客來襲?
家裏到底出了什麼事?
覃鈺右手長棍在雪地裏反複攪插兩下,汙濁的血跡全都洗去。
左手自懷裏扽出一個狗皮做的小皮囊,二尺長,一掌寬,急亂一抖,十來根棒棒糖掉了出去,最後,露出一抹錚亮的黑光。
反手捉住這抹光亮,狗皮囊也扔落雪地。
左手伸出,右手配合,雙手一擰一轉,哢嘣一聲,完全嵌合牢固。
再放開左手時,長棍較細的那個頂端,忽然多出一截微微閃光的黑色槍頭,近二尺長。槍頸處,還有一簇黑色的絲製槍纓。
這便是覃鈺自製的配槍,繚亂黑鋒槍!
繚亂,取自他繼承的秘傳槍法:百花繚亂槍;黑鋒,則是因為這根一尺半的玄鐵槍頭,除了兩側的鋒利槍刃略帶微芒之外,絕大部分都是黑沉沉的,在這陰濕漸晚的天色之中,更是透著那麼絲絲縷縷的黑暗氣息。
旺盛的氣血源源不斷自身體各處遊向兩腿,傳入腳下,覃鈺倒提著九尺的黑槍,極快地悄悄掩上山去。
……
山頂也沒有多遠,不用五分鍾,全神戒備的覃鈺便遙遙看到了熟悉的莊門。
忽至山頂,無遮五攔,尖利的山風猛然就銳利許多,很容易耳目堵塞,如同廢置。
覃鈺鼻翼一聳,風中有濃烈的血腥味。
他伏下身,抬頭仔細看去,不由暗叫一聲苦!
數十丈外,自己的家門口,人影憧憧,全是黑衣長刀,不似善類。
正躊躇間,猛聽有人高喊:“這兒還有一個!快去,殺了他!”
兩名黑衣人反應迅快,立刻向著覃鈺的方向撲了過來。
卻是被敵人的暗哨發現了。
覃鈺見勢不對,身形一撲,已遠離山道,向另外一個不太陡的斜坡躍去。那個側麵是他平日遊獵練腿力的主要區域,林木交錯,地形複雜,正是逃亡的好方向。
“看鏢!”一個黑衣刀客忽然一甩手,兩道黑影飛閃而出,疾快地射向覃鈺的後背。
“啊!”遠遠傳來覃鈺的慘叫,他身體向前一撲,跌入雪地之中。
黑衣人叫道:“他中了我的鏢,跑不了多遠啦!”他身形瘦小靈巧,毫不猶豫衝了過去,沿著覃鈺撲下去的雪地一蹦躍下,順手一刀插過去。
另一名較為高大的同伴看看大雪封蓋的地勢,微微有些猶豫,
一躍入雪堆,那瘦子暗叫一聲不好。他跳的地方,居然是個大坑,表麵看著光滑無害,其實地下的積雪足有七八尺,人一踏上去,立時往下陷入,難以用力,嚇得啊啊亂叫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