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杜若穎和威廉·莫裏亞蒂走進來,盧警官就趕緊迎了上去:“沒想到咱又見麵了,威廉教授。其實我們今天找你來也隻是例行一下公事而已,還希望你不要見怪啊——話說這士別三日還真是當刮目相待,才一天不見的功夫,您就已經變成熱搜上的紅人啦……”似乎是怕被袁警官聽見,下一句話他刻意壓低了聲音,“誒誒,咱如今也算是一回生二回熟了,回頭送我個簽名唄?”

見對方終於合上了話匣子,一直在安靜傾聽的威廉露出了禮貌的微笑:“Sorry,Ibegyourpardon?”

淦,忘了這個外教聽不懂中文了……

盧警官傷心欲絕地轉身看向了杜若憲:“兄弟,要不你上?”

杜若憲默然點了點頭,上前用英語向威廉說明了大致情況,然後開始了問話。

“被害人名叫羅爀,就讀於北聿大學軟件工程專業。你認識嗎?”

看著杜若憲遞來的照片,威廉搖了搖頭:“不認識。”

“那麼,請問案發以來,你有近距離接觸過過受害人和案發現場嗎?”

“我想應該沒有吧。”

“嗯……今早淩晨三點到五點的時候,請問你在做什麼?”

“在睡覺。”

“有人作證麼?”

聽到這個問題,威廉抬眼與杜若穎對視了片刻,隨即微笑道:“沒有呢。”

見威廉沒提自己,杜若穎不禁露出了困惑的神情。雖說就算供出她來也沒用,畢竟安眠藥讓她睡得很沉,所以其實也不能為他提供可靠的不在場證明。但他為什麼會選擇不說出來呢?是出於好心嗎?不想讓哥哥誤會?

這家夥居然會有“好心”這種東西嗎?

“沒有不在場證明麼……”杜若憲沉吟道,“那可能得麻煩你跟我們去一趟警局了。我們在有毒的食物中發現了一根金發,需要你配合驗一下DNA。”

“沒問題,不過——我可以帶上小穎同學嗎?”

“可以。”

同樣站在一旁圍觀的盧警官抬起手肘輕輕戳了戳她胳膊,悄然問道:“你倆什麼情況,我看你們今天好像一直黏一塊啊,是不是好上啦?”

“……那怎麼可能。”杜若穎無奈道,“那家夥隻是需要人幫他適應異國的生活而已。”

“哦,正好你又欠了他一個救命之恩,是吧?”盧警官了然道,“沒想到你還是有點良心的,上次是我錯看你了。”

“……?!!”

一行人乘車回到警局,對威廉進行了血樣采集,然後杜若憲負責繼續問話,盧警官則負責去監控資料中尋找線索。袁警官和杜若穎站在審訊室外,隔著單向透視玻璃看著裏麵。

“沒用的,這隻是在浪費時間而已。就算頭發是威廉掉的,那人肯定也不是他殺的。”她輕歎道,“他昨晚有一堂課,說不定是課堂上被凶手撿走了頭發,然後出於栽贓的目的而放到了現場。”

“哦,你這次這麼肯定他不是凶手?”袁警官微笑道,“上次不是還巴不得人家蹲局子嗎?”

突然被懟的杜若穎隻好撇了撇嘴。她不悅地暗想道:上次本來就是他犯的事啊,我又沒說錯……但是這次不一樣。他可是犯罪天才威廉·詹姆斯·莫裏亞蒂啊!就算想殺人,也不可能殺得這麼簡單直白。

而且照現場來看,凶手應該是和被害人熟識的家夥不會錯——如果頭發的線索也得到確認,就還能更進一步推論——凶手見過威廉,搞不好正是建院的同學……

不過,威廉半夜瞞著她出去一事,始終還是讓她感到有些在意。

難道說他並不全然是無辜的嗎?

“監控裏發現了一些有意思的東西。”盧警官走進審訊室,遞給了杜若憲一遝A4大小的黑白影印畫麵。

“有拍到案發現場的嗎?”

“這倒是沒有。那個方位的攝像頭,正好前幾天壞了。”盧警官說,“我說的有意思的東西,指的是威廉教授。”

杜若憲翻了翻文件,隨即對威廉問道:“根據監控資料顯示,你淩晨一點出去過。”

“嗯,是出去過,不過很快就回來了。”威廉一邊說著,一邊把目光落在了他手中的文件上。

監控……麼?看來似乎是一個能記錄行蹤畫麵的新技術。

威廉的回答在監控資料中很快就得到了確認——他出去的時間很短,不超過十分鍾,然後就徑直回了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