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至今都選擇了閉口不談,雖然我猜應該是他還沒找到決定性證據的緣故。”威廉說,“你現在選擇沉默還來得及。更何況,所謂的真相,到底有多重要呢?就算會把更多人推入不幸,你也要公布嗎?”
杜若穎痛苦地咬了咬下唇,終於還是抬起了堅定的目光:“對,要公布!”說罷,她離開樓梯間,回到了眾人的視線裏。
這時,一個警員跑到了袁警官麵前,報告道:“我們在聯係李牧征家屬的時候,得知他家在晚飯時間段因為天然氣泄露而爆炸了。”
“什麼?!”
“啊,果然是她的亡靈!”洛筱雪痛苦地慘叫了一聲,隨即昏死了過去。
“若憲,你快送她去醫務室。”袁警官揉了揉抽痛的太陽穴吩咐道。杜若憲隻好無奈地背起昏迷的洛筱雪,離開了現場。
袁警官繼續問道:“所以李牧征的雙親——”
“無人生還……”警員回答。
見他們話畢,於是杜若穎準備開口說出真相。不料一把鋒利的刀刃突然直向她的麵門刺來,截斷了她的思緒。她的右瞳中反射出一抹鋥亮的寒光,以及揮著匕首快步衝來的楚天星。他們的距離已經變得如此之近,她根本來不及躲開。
糟了——
就在杜若穎因恐懼而緊閉上雙眼的瞬間,耳畔傳來了一聲金屬折斷的脆響。睜眼一看,眼前是一隻緊握住斷刃的右拳,那手心因為被深深割破而流出了汩汩的鮮血。
是莫裏亞蒂,他幫她阻擋住了攻擊。
楚天星還想再度襲擊杜若穎,卻被威廉抬腳一個回旋正中脖頸,一招就撂倒在了地上。一群警員也迅速上前將他按住,讓他無法動彈。他的目光漸漸變得絕望,甚至帶著一絲哀求。他啞著嗓子對杜若穎說道:“凶手是我,是我!不關顧月的事!人都是我殺的,你們抓我!抓我!不要去搞那些無憑無據的臆想!那根本不是真相!”
杜若穎的耳中漸漸響起一片嗡鳴聲,將楚天星對她的控訴徹底隔絕在了耳膜之外。她看著威廉受傷的右手,意識竟變得有些恍惚起來。
“……小穎同學,小穎同學?”威廉忍住右手心的疼痛,用左手晃了晃她的肩膀輕喚道,“怎麼,你不打算繼續你的職責了嗎?”
“你的手,流了好多血……”她有些慌張地捧起他受傷的右手以檢查他的傷情,赫然看見他手心的兩道傷口是那樣的深,深得讓她心髒一陣揪痛。
“小傷而已,不要緊。”他和煦地笑著,將右手背到了身後,“你還是把你想說的話盡快說完吧,雖然我依舊建議你選擇沉默。”
“我……我想說……”杜若穎定了定神,隨即對眾人大聲說道,“對,沒錯!我想說的是,凶手就是顧月——
“食堂外的電線杆上,那枚帶有少量內吸磷成分的指紋,說明她的手指上事先塗就有農藥。如果沿著她從教學樓到食堂的路線仔細檢查的話,應該還能發現一處真正塗有大量農藥的地方,可能是石橋欄杆內側之類的位置。她是事先在某處刻意沾上毒藥,帶進食堂,然後反過來塗在筷子上的。”
“可她的手指很幹淨,沒有驗到毒物。”技術人員反饋道。
“這才是反常的地方——”杜若穎說,“從監控裏能看到,她是摸過筷子兩端的,手上不可能驗不出毒物。之所以驗不出,是因為她去洗手池洗手了——
“洗手池這裏是第二個疑點——內吸磷難溶於水,單純的衝洗是洗不掉的,但是她身上並沒有攜帶便攜洗手液之類的東西,所以我猜測,為了防止自己的手法穿幫,她事先偷偷準備了一小塊肥皂,而且用完就扔掉了。
“解開了以上兩個問題,就正好回答了第三個疑點——她把包括飯卡和手機在內的所有隨身物品都放在了右口袋,這很反常。因為,如果長期這樣放置,飯卡會很容易損壞。她之所以這麼放,為的是避免讓有毒的左手指接觸任何隨身物品。”
“可是……難道她這麼處心積慮,就隻是為了殺掉自己嗎?”盧警官顯然並沒有被說服。
杜若穎深吸了一口氣:“因為顧月同學害怕讓母親傷心吧……而且,如果是死於他殺,所獲得的賠償也有助於改善她家的經濟狀況……”
“既然你全都知道,為什麼還要說出來!”楚天星恨恨地咆哮道。
“因為……因為這是違法行為啊……”杜若穎的聲音變得越來越輕。是的,顧月的行為是不正確的,無論是出於什麼理由,都不足以把它正當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