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瞥了一眼身旁杜若穎,隻見她也向他回以了震驚與懷疑的目光。他隻好無奈地歎了一口氣,轉而繼續拷問道:“你說的那個莫裏亞蒂……是個什麼人?”
“我……我勸你們不要繼續打聽下去了……再追查下去,連你們也會沒命的……”張叔有氣無力地答道,“你們報警吧,我認罪,我全都認……”
“別急嘛,今夜月色這麼好,我覺得我們完全還可以再多聊會兒。”威廉溫和地笑道,“抱歉剛才不小心把您的手指骨節給弄錯位了,就這麼送您進監獄的話,以後的日常生活肯定會很不方便吧,正好我稍稍懂點醫學,不如就趁現在,幫您把骨節移回來吧。”
“不要!我求你……你就放我去監獄吧……那裏會有醫生……”
“放心吧,隻是骨節錯位而已,很容易治好的。我保證我做得不比監獄的醫生差。”
“不可能,你別騙我了……骨節錯位……骨節錯位怎麼可能這麼疼!”
“這個嘛——當然是因為我有特別的技巧~”說罷,他就把張叔那向外彎扭的食指猛然掰了回來,看著張叔那痛到合不攏嘴的猙獰神情,連杜若穎都有些於心不忍地別過了臉去。
“求你們,別再拷問我了,真的不是我不肯說……”張叔努力深吸著氣向他們解釋道,“我這是為你們好啊……你們還年輕,沒必要為了這種事葬送自己……小穎,小穎你快勸勸他!”
杜若穎咬咬牙,拿出call機聯係了白琦潤:“幫我叫110和119過來,廢倉庫這兒。”
“即便警方能趕過來,也還需要點兒時間哦,你——能撐到那個時候嗎?”威廉說著就把張叔的第二指給複位了過來。
“啊啊啊!”
“還是不說嗎?”
“我說……我說……但是,我保證你們聽了以後,一定會後悔的——”張叔哭喪道,“沒有人知道那位大人具體是誰,一直以來,他隻存在於坊間的傳說裏,據說他會為那些想要犯罪而找不到方法的人提供策劃。直到有一天我收到了一封信,我終於意識到他是真的存在。”喵喵尒説
“一封信?”
“那位大人在信裏說,他了解我的苦惱,願意幫我想辦法解決它,信的落款是莫裏亞蒂。”
“你怎麼知道一定就是那位大人給你的信呢?也許隻不過是一個惡作劇。”
“因為那封信的火漆印很特別。”張叔說,“剛開始我也不信,我拿著火漆印去找了一位老朋友,他是個非常懂行的鑒證科專家,稍稍知道一點這方麵的訊息,就告訴了我,他說這個火漆印是真的……可我沒想到的是,第二天我就在新聞上看到了他出車禍的死訊……”
“所以你就更加深信不疑了?”
“是的……我看著那封信,我覺得很害怕……”
“你覺得害怕,可你還是按信裏的指示殺了人。”
“我是真的被逼到絕境了,如果我不殺了他……”張叔哽咽道,“哎,現在回想起來,我一定是被惡魔迷了心竅,才會相信完美犯罪這種鬼話。”
杜若穎皺眉道:“你說你如果不殺了他……是什麼意思,一直以來,最照顧那個老爺爺的人明明就是張叔你啊。”
“是院長……院長他說,如果我不能把那個影響學院風貌的瘋老頭趕走……那麼走的人就是我……可我不能沒有這份工作啊,我家閨女還在上學,家裏需要錢。我們這個臨近退休的年紀,除了當保安還能幹什麼,還有哪裏會要我們?
“哎,上麵的人隻需不痛不癢地說出他們的要求,下麵的人執行起來卻充滿了絕望與困苦。你說,我區區一個保安,我能有什麼辦法趕走那個老頭呢?我懇求過校門口的門衛,不要再放那個瘋老頭進來,可是你也知道,學校圍牆欄杆很多可以鑽人進來的狗洞,那老頭還是照進不誤。我試圖對那老頭好言相勸,我努力和他拉進關係,還找他兒子談了話,希望他不要讓他父親再天天日曬雨淋地在外頭晃蕩,但是這麼做根本沒用。我甚至試過用粗暴點的方法驅逐他,不料卻被學生們撞見了,他們威脅我,下次再這麼幹,就去網絡上曝光我,讓我丟掉飯碗……前些日子,院長給我下了最後三天的通牒,我實在是沒了主意……然後我就想起了那封信……我被迷了心竅……我按照信裏的指示,拉著老頭去空無一人的教室裏喝酒,然後把醉倒的他反鎖在教室裏燒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