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要阻止我?為什麼要拆穿我?你不是也希望她能徹底消失的嗎?”周晗斜坐在地上,失神地哭道。

“我什麼時候有過這種希望了?”威廉冷冷地問。

“等等!”杜若穎走上前去,“這把劍,我記得它的劍柄,它應該就是剛剛從道具間拿出來的那把才對啊!”

“重點不在於劍柄,”杜若憲說,“這類道具劍是可拆卸的,那個所謂的真劍,其真身隻是一個劍刃,這個劍刃的外觀和重量都和道具劍的劍刃十分相似,所以,如果把道具劍的劍柄換到它身上,常人很難察覺出來。”

原來如此,所以,看出了其中玄機的威廉,趁剛剛去放真劍的功夫,故意做了一次掉包,好引凶手招供。

不過,為什麼這兩人都是一副早就門兒清了的樣子,唯獨她一臉懵逼。

“所以你又是什麼時候察覺到真相的?”杜若穎滿臉黑線地轉向了杜若憲。

“我說什麼來著?推理能力上的差距,遺傳是無法彌補的。”威廉微笑道,“事實上,早在你第一次拔出真劍時,我和你哥哥就已經通過觀察所有人的表情變化明白了一切。”

麵對著杜若穎難以置信的眼神,杜若憲隻是安靜地點了點頭。

“你之前問我,為什麼在墜燈時說上麵有人。正如你所說的那樣,上麵應該不可能有人才對。那我為什麼要說這樣一句看似毫無用處的謊話呢?現在可以告訴你答案了——”威廉繼續道,“因為我們需要一個合理的借口抽身出來,去道具室另外布置一把劍,用來釣出凶手。”

“你們去了道具室?可我明明聽見你們當時的聲音跑到上麵去了。”

“是分頭行動,”杜若憲說,“其中一個人直接去道具室準備好合適的道具劍,另一個人則拿著手機上去,製造兩個人在上麵對話的效果。”

這兩人,雖然站在不同位置,說起話來卻是一唱一和的,默契得就像□□一樣,讓她不由得一陣頭痛。她低頭揉了揉抽搐的太陽穴,然後繼續問道:“但當時你們的聲音明明分別出現在兩側啊。”

“用一根短繩圈住舞台上空的橫杆,吊住開了揚聲器的手機,然後推過去就行。上麵回音也很重,可以很好地掩護聲音失真問題。”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杜若穎正準備收住這個話題,卻忽然意識到了不對,“等等,這個方法至少需要兩人各持一部手機吧,可是威爾你——”

“隻許你從琦潤那裏借設備,不許我從他那裏借手機麼?”威廉拿出一部看起來有些老舊了的黑色手機,朝她晃了晃。

……白琦潤這個叛徒。

這下好了,直接把她為了阻止威廉獲得手機所做的一切努力全都毀了,而且還毀得無聲無息,無知無覺,一舉殲滅,渣都不剩。

“好吧,你們這邊的情況,我算是搞清了。”她輕歎道,“本以為你們倆會老死不相往來,沒想到配合得還挺默契。”

“隻是剛好懷著同樣的想法,情急之下不得不互相利用罷了,”杜若憲麵無表情地說道,“別誤會,你和他在一起的事,我依舊持反對意見。”

“哼,什麼在一起?”周晗冷冷地插話道,“我看你這個刑警的推理能力也不過如此。”

“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你還看不出來嗎?我的意思是——他們那份戀人關係,純屬有名無實而已,一直以來,都隻不過是靠著威脅才得以勉強維持著的。”

“學妹你……你在瞎說什麼?”杜若穎震驚道。

怎麼感覺,身邊這些人的智商一個比一個嚇人?就連這個看似不起眼的學妹,居然都掌握著完全超乎她想象範圍的真相?難道,是威廉泄的底?

可這也說不通啊。

既然都已經知道她飽受威廉威脅之苦了,那為什麼還要殺她?她可是受害者啊。正常情況下,不是應該同情她才對嗎?

還是說,這個學妹對複活任務有興趣?所以想要幹掉她,繼承她和威爾的這份關係,成為玩家2號?

如果真是這樣,那——

迷妹這種生物,真的好可怕……

“無論我和小穎同學的感情如何,應該都不能成為你傷人的理由吧?”威廉的聲音將她的思緒拽回了眼前。

“嗬嗬,”周晗死死盯住威廉,目光十分哀怨,“為什麼您就是不敢承認呢?我做的隻不過是一件你早就想做卻一直不敢做的事情而已。”

“什麼?”

“難道我說錯了麼?身為戀人,卻支持她涉足這麼危險的演出,不正是因為你也希望她去死嗎?既然如此,為什麼要阻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