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的街道比平時更加熱鬧，空氣中彌漫著甜膩的棉花糖氣味，又在下一瞬轉變成勾人的炸串香。
街角，商場大屏幕閃爍起光線絢爛的宣傳廣告，結尾倏然彈出一行筆觸恣意的大字——“光榮屬於勞動者”。
大屏幕下，一個斜馬尾的少女高舉起一杯幽藍拿鐵，差點把杯口的奶沫晃飛：“我心心念念了一整年的DoubleDate，終於實現了www！”說著就抓起身旁杜若穎的衣袖，激動地流下了鼻涕。
所幸杜若穎早有預料，一個閃身就避了過去，讓葉芝的手抓了個空，轉而將鼻涕光榮地蹭到了威廉的襯衫上。
威廉：……
齊夢槐一臉尷尬地將葉芝拎遠，同時給威廉遞來一片紙巾：“抱歉，教授。”
“沒關係。”威廉禮貌一笑。目光卻被他手腕上那一圈銀色金屬細環吸引，精細複雜的鎖扣，聯動脈搏體征監測的閃爍光點，還有瞄準靜脈血管的詭異孔洞，仔細看能發現裏麵縮著一枚令人不寒而栗的針尖……
「小穎同學身邊，還真是聚集了不少危險的人呢。」威廉心中凜然。
渾然不覺的杜若穎：哈哈哈我在心裏笑得好大聲！
“小穎同學今天似乎格外開心，”威廉溫聲道，“應該不光是因為doubledate吧？”
“嗯……”杜若穎猶疑片刻，完全不敢承認自己是在為鼻涕一事而暗爽，隻好借著乍現的靈光現編起來，“是啊，早上看到了一個超開心的新聞，嘿嘿！”
大量信息從腦海中一閃而過，威廉立刻就猜到了她指的是什麼內容，卻還是故意問了一句：“什麼新聞？”
“從今天起，”杜若穎頓了頓，“國內的《反有組織犯罪法》就正式開始實施啦！”[1]
本以為能聽到勁爆內容的葉芝失望地皺起眉頭：“哈？啥玩意？”
“是一個專門針對掃黑除惡的法律條文，”杜若穎用小犬牙輕磨了磨紙吸管，看起來興致很高，“總之是個好東西啦！”
“掃黑……但這跟我們有什麼關係嗎？”葉芝困惑。
“關係可大了。”杜若穎破有深意地看了威廉一眼，威廉也坦然迎接她挑釁的目光。
“說起來，”齊夢槐沉吟，“最近我還看到新聞說，北聿市去年的犯罪率創下了曆史新低。”
“犯罪率創下新低……麼？”威廉對杜若穎幸災樂禍地笑了笑，“結合過去一年的經曆，小穎同學覺得這個數據有說服力嗎？”
猝不及防的杜若穎愣了一瞬，想起自己在這短短一年裏，和他一起經曆了食堂連環毒殺案，係樓火災殺人案，別墅邪靈連環殺人案，GPS誘導綁架案，戲劇社連環殺人案等諸多案件，恐怕把往年遇到的案子全部加起來都沒去年這麼多……
這家夥，是死神體質吧？
絕對是死神體質吧喂？！！
無論如何，從概率學上來看，說這一年的城市犯罪率是曆史新低，確實沒什麼說服力，反而隻會讓莫裏亞蒂同誌對這個國家露出同情的眼神——刑事案件這樣密集發生都能叫做“犯罪率曆史新低”的話，往年該是什麼鬼德行啊……
好笑程度簡直可以跟“民風淳樸哥譚市，人才輩出阿卡姆”相媲美了好嗎？！
不行，絕不能被他看扁！
既然問題出在概率學上，那就用概率學打敗概率學好了。她忽然靈機一動：“其實這不過是個概率學問題而已啦。”
“哦？”威廉饒有興趣起來。
“這就像城市裏的紅綠燈，”杜若穎指了指不遠處的十字路口，“一出門就淨遇紅燈的人，從概率學上來說是存在的，但這並不代表這個城市的交通設計不行。”杜若穎頓了頓，“犯罪率也是同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