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輕點!”一牆之隔的公寓裏,忽然傳來一聲杜若穎的哀叫。
門外,杜若憲僵住了敲門的動作。
緊接著,他聽到了威廉的聲音:“下次別這麼激烈了,你身體會吃不消的……”
“哼,明明是你下手太重,才會害我現在床都下不了!”
什麼?床都下不了?!
杜若憲懸在半空中的拳頭忽然捏緊。
“好好好,是我不對,我給你道歉,”威廉溫聲哄道,“誒,別亂動,還沒結束呢。”
“還來?”她聲音輕顫,“我受不了了……這玩意塗起來真的好刺激啊。”
“你想到此為止也行,但之後要是覺得難受的話,可不要怨我。”
“那……還是繼續吧,”杜若穎猶豫道,“等等,別碰哪裏!啊好疼!”
話音剛落,客廳大門被一腳踹開,杜若憲猛地衝了進來,迎麵撞見沙發上的兩人。威廉一手拿著一支跌打藥,另一手握著棉簽,上藥的動作停在半空中。
“杜警官?”
“哥?!”
“你們在幹嘛?”
“上跌打藥啊,”杜若穎指著自己膝蓋上的淤青,疼得兩眼噙淚,“你怎麼來了?”
“……昨晚你一直不回消息,今早打電話也沒人接,我不放心,剛下班正好順路,就想著來看看。”
“哦,這樣。因為我早上出門的時候忘帶手機了,”她微微一歪頭,“所以為啥你這麼激動?”
“……沒什麼,”杜若憲尷尬轉身,“既然你沒事,那我回去了。”
“來都來了,一起吃個午——”不等她把“飯”字說出口,他就已經不見了人影,她正要起身去追,剛一動作就扯痛了全身,直疼得她倒吸一口涼氣,“……搞什麼啊他!”
“杜警官很關心你呢,”威廉擰上藥膏的蓋子,“好了別亂跑了,乖乖休養一天,明天才有精力出發。”
“啊啊,一想到暑假去海邊這麼美好的事居然是和你一起,就提不起幹勁啊。”她無力地趴在沙發上哀歎道。
夜晚,北聿大學化工學院,化學實驗室。
夏洛克坐在煙霧繚繞的實驗台前,靜靜盯著酒精燈上的試管溶液出神。
“你還要在門外站多久?”他忽然開口。
虛掩的大門應聲而開,威廉默然走了進來,他瞥了一眼滿地的狼藉,無奈地搖了搖頭:“這個實驗室可是我好不容易幫你約上的,要好好愛惜啊,夏裏。”
“一上來就說教,你是哈德森太太附體嗎?”夏洛克不耐煩地撓了撓頭,“說我說得起勁,那你自己呢,為什麼不好好愛惜自己?”
威廉愣了愣:“我不明白您在說什麼,福爾摩斯先生。”
“不,你知道我在說什麼,”幽藍的雙眸抬起,正對上那一抹明亮的緋紅,“當時在會場,那個紫色女巫預告了三樁死亡,可後來發生的三個案子並不是連環殺人案,凶手彼此之間毫無聯係,按理說誰也不可能預料到後來的事,那她是怎麼成功預言中的呢?”
“誰知道呢?也許她真的有通靈的本領。”威廉聳肩。
“你果然還是不說實話……算了,這一切我遲早會解開的。”
“哦?”威廉用意味深長的目光看向了夏洛克手邊的煙灰缸,在那一堆幾乎燒盡的煙頭裏,有一支中途掐斷的香煙格外醒目,“看來白天有人來拜訪過你,是杜警官麼?”
“是啊,”夏洛克說,“那小子直覺很敏銳,在警局翻到了這次案子的資料,然後就立刻過來找到了我。”
“這樣……”威廉陷入沉思。
“說吧,今晚找我什麼事?”
“我想讓你幫我化驗一下這個藥品的成分。”威廉將一個郵票大小的白色紙包遞給了他。
夏洛克接過紙包,從中取出一枚白色的圓形藥片,上麵有一個精細雕刻的蝴蝶圖案,式樣非常少見。他磨下少量粉末,蘸到鼻前嗅了嗅,然後又取了另一部分置入玻片,滴上幾滴液體,放到顯微鏡下細看了起來。
“那個董辰玥給你的?”
“嗯,她說是Liberaci的解藥的一部分,”威廉坦言,“她讓我等下一次發作的時候服下,這樣可以暫時止住疼痛。”
“那個女人可不是什麼好鳥,白天還派人襲擊過李默的家,幸好我早有預料,用陷阱讓襲擊者順利落網了——可事情恐怕不會就此結束。”夏洛克說,“同樣,她給你的這個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我知道,所以才來找你確認。”
“成分很複雜,嗯,非常少見的配方,”夏洛克沉吟,“但有一點我可以確定地告訴你——這個藥品隻能止痛,不能解毒,而且裏麵還摻了不少成癮性的藥物,能把痛感全部轉化為滅頂的快感,對神經係統造成不可逆轉的傷害,從而在人體建立起強烈的依賴機製。你要是真在發作最劇烈的時候吃下這個,就該徹底落入她的控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