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遊宮內。
龜靈聖母和無當聖母並立在前,看著洪錦端坐在碧遊宮內,眼前擺弄著兩個人偶,而在洪錦跟前放著的,正是當年長耳定光仙進入截教之時,通天教主為他收錄的籙文。
洪錦耷拉著眼,看著籙文上的名字。
如果說因為龍吉公主的決斷,離去,洪錦感覺是心如死灰,那麼在此時此刻,就在截教之中,洪錦感覺自己是生無可戀。
放眼三界,洪錦都感覺沒什麼留戀的了。
“三界大勢,就是此消彼長,無恒強,也無恒弱。”
龜靈聖母看著洪錦,出聲警告說道:“當年正是封神大劫,截教處於波折之中,你背叛截教,截教對你毫無辦法,但是今日,我們截教元氣恢複,手中有了力量,也就有了討還因果的能耐,你欠截教的那一份,終歸是要還回來的。”
如果洪錦不動手,那麼龜靈聖母就要動手,讓洪錦將這一份給還回來。
洪錦抬頭看了看蘇城,瞧著蘇城饒有興致的站在一旁,歎了一口氣,終究是低下頭去。
“因果報應,一切都是因果報應。”
洪錦喃喃道,伸手拿起了兩個人偶。
自從他當年用此術,得到了龍吉公主的芳心之後,這些年來,洪錦背對龍吉公主,對於此道研究頗深,當今之世,若說是用捆仙鎖法門的,無人能及其右。
現在手中拿著自己得意的法寶,眼前擺放著的又是當年通天教主為長耳定光仙寫下的籙文,洪錦猶豫之後,依法應用了這一法門。
冥冥之中的一份情緣穿越了千山萬水,到達了西牛賀洲,在冥冥杳杳之中,牽引到了定光歡喜佛的身上。
“咦?”
定光歡喜佛在打坐之中忽然驚醒,抖了抖肩膀,感覺背後生出了一股寒意。
目光看向旁邊,瞧見童子在側,便出聲問道:“懼留孫佛到了嗎?”
“回佛爺,懼留孫佛剛剛到了。”
童子對定光歡喜佛說道:“他知曉佛爺在打坐之後,不讓我們驚動佛爺,自己一個人坐在佛藏洞中,翻閱經卷。”
“這經卷有什麼好翻看的。”
定光歡喜佛抖了抖身上袈裟,站起身來,對著童子恨聲說道:“你應該早一點叫醒我的!”說著,定光歡喜佛向著洞外走去,徑自便去尋找懼留孫佛。
封神大戰之時,長耳定光仙的臨陣叛變讓西方教和闡教都看在眼中,隻是這叛變之後,西方教這邊卻沒什麼人跟他深交,唯有同樣進入西方教的懼留孫,時常同他說話,一來二去,他們兩個倒是能經常在一起。
相交莫逆遠遠稱不上,但是在西方教內,兩個人也能彼此守望。
隻是他們兩個還沒有經曆大事考驗,交情究竟如何,彼此心中都沒準。
“你的臉色怎麼有點不對?”
懼留孫看到了定光歡喜佛來此,目光敏銳的看到了長耳定光仙的神氣不對,出聲關切。
“唉……”
定光歡喜佛歎息一聲,坐在了懼留孫的身前,說道:“當初我們兩個一並宣揚我的歡喜教義,後來遇到了白蓮童子的事情,你可還記得?”
“當然記得。”
懼留孫嗬嗬笑道:“白蓮童子不愧是被蘇城選定的二教主,牙尖嘴利,富有辯才,在第一次經文集結的時候,摩訶迦葉定下了【禪】字,坐定了小乘佛門的教主之位……他的一切,我都在關注著。”
“是啊。”
定光歡喜佛點了點頭,說道:“當年我說歡喜教義,就是隻要心中喜歡,就能夠彼此交歡,不必顧忌世俗的論理,從而打破心中的障礙,如此心中光潔無礙,這便是佛法大義,但是白蓮童子在那時候,卻說了男男,女女一應事情,致使我傳教就此打住……原本他不過是一說,但是近來隻要我心中想要傳教的時候,總是不自覺的想到當初他的言語。”
佛像為什麼要是一男一女?
為什麼不能是男男。
為什麼不能是女女。
為什麼沒有妖精?
佛是不是應該包容一切?
“那是白蓮童子的詭辯罷了。”
懼留孫說道:“他所說的一切,自己都不合乎三法印……”
言語至此,懼留孫打住了,畢竟長耳定光仙所創建的這個佛宗,本來就不合乎三法印,而這樣的佛宗推廣之後,是西牛賀洲這邊許多國家的上層人物,十分喜歡,從而應用這些法門恣意取樂,同時也讓長耳定光仙的教派在野蠻擴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