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宴安死後第五年,絮若才出生的,他能知道絮若這個外甥女,還都是雲振展以前來看他時,絮絮叨叨說的。
這會兒自然不可能憑聲音知道是自己的外甥女。
他隻是覺得那院子裏的聲音,有些像他姐姐年輕時候的,於是鬼使神差的,就飄進了那院子。
也在這時,他真就聽到了自家姐姐的聲音。
“這可是你舅舅早早好些年就給你備下著,這麼舍得啊?”
“給旁人自是舍不得的,但給我薑姐姐,那自然是舍得的。薑姐姐待我有恩,我也很喜歡她,她在此間沒有娘家人,那我便給薑姐姐做娘家人,別說一對舅舅留給我的明珠,就是娘親給我準備的全部嫁妝,我也是舍得的。”
“我兒明理知恩,是好的,那明日娘親就去親自縫上。”
沈夫人笑望著女兒,聲音還是溫溫柔柔的,但似乎再年輕個二十年的,就該是絮若那樣悅耳動聽的。
站在窗口的陳宴安望著屋裏的母女,眼神中流露出難過。
二十多年不見,他的姐姐老了許多,發髻斑白,卻還是那樣的溫柔。隻一眼,陳宴安就想起當年他每每離京都,除了有位記得不太清晰模樣的姑娘,就是姐姐在揮淚目送了。
他們年少父母早亡,他是姐姐拉扯長大的,可他都不知道,自己當年死後,姐姐該是何等悲痛。
可自己又是怎麼死的呢?
陳宴安感覺自己好像忘了很多事,甚至他都不記得自己是怎麼死的了。
為了解開心中疑惑,他飄出小院,打算去找雲降和侄媳婦問問,哪知道剛出姐姐住的小院,迎麵就碰到個陰冷手辣的小子。本以為對方看不見自己,哪知道對方也不知是何方神聖,一巴掌就將他魂體拍飛了幾丈遠。
差點拍得他神魂破碎!
“哪裏來的螻蟻,此地也是你能踏足的?”
封如故居住的客房離這裏不遠,在他感受到有異物靠近此地時,想也不想的就來了。本以為是那背後玩咒術的螻蟻現身了,不想隻是個隻剩下半殘的魂魄。
他本來想把著魂魄一掌拍散的,但讓他火冒的是這螻蟻身上沾了金羽的氣息。
可惡的薑羨啊,前腳剛義正言辭讓他把放在金羽身上的感應術解了,後腳她就背著他,悄悄用金羽了。
她是當他脾氣太好了嗎?
那邊被拍得殘魂動蕩的陳宴安,沒敢跟這突然冒出來的小子硬剛,轉身就跑。
封如故不用追也知道他要跑哪兒去,冷哼一聲,提步跟上,直接來到了春棠小院,他也不進去,一甩衣袖砸開了院門就問:“薑羨,誰允許你動金羽力量了?”
“別亂說啊,誰告訴你我用金羽力量了?”
薑羨和雲降從裏麵走出來,一臉不解他又發什麼瘋。
封如故也不廢話,長袖一揮,躲在黑暗裏的陳宴安倒黴兮兮的被甩到他們中間。也虧魂魄不會流血,要不然就這狠勁,不得吐兩升老血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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