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執事要的就是他自己開口。
麵具下,安執事臉上被遮掩住的笑容越發擴大,停頓了片刻,側頭看了一眼不遠處,鏡麵已經恢複白茫一片的十方鏡,才徐徐吐出了兩個字:“心髒。”
說完,似乎怕他聽不懂般,還補充了一句:“也就是你的靈台。”
他要他的靈台,也就是心髒!
並且是心甘情願,幹幹淨淨,不能存有任何怨念或不甘不願的心髒。
旁邊的玖和另外幾名執事,在聽到‘心髒’二字時,心底都微微驚了下,顯然有好幾人都是沒有事先知道此行目的的。
但很快,他們便想到了什麼,心照不宣地相視了眼,什麼也沒有說,繼續防備周圍。
倒是玖,怎麼說也跟拾搭檔了段時間,所以在聽到那兩個字之後,看著他的眼底,難免閃過幾分同情。
他就知道,當初安執事讓他去那個由小說衍生形成的世界,將殘存最後一絲氣息的拾帶回來,千方百計救活人家,還讓他催眠換了人家的記憶的事,不可能隻是想給他找個搭檔那麼簡單。
如今看來,他果然猜對了。
對麵,拾聽到安執事想要他的心髒時,眸色愣了一下,雖心知這些人是趁人之危,但還是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安執事見他答應得如此爽快,有些不解道:“你就不問問我為何要你的心髒嗎?沒了心髒,她活了,你也會死的。”
“為了一個都不見怎麼把你放在心上的女人,值得嗎?”
這話問的,聽得旁觀的玖莫名感覺有些可恥。
這拾要是跟這姑娘有什麼情感糾葛,導致人家分開,又以現在這種情形相逢的,尼瑪不多多少少有他們的手筆嗎?
現在問人家值不值得,感覺好虛偽啊!
當然,這話玖可不敢說出來。
而對麵的拾,斂眸低頭,看著懷裏沒有生息的人,眼中萬千溫柔,最後隻道了一句:“她活回來,便值得!”
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他都要她活著就好。
是的,拾被催眠換掉的記憶,早在前不久就慢慢回來了。
而他之所以不動聲色這麼久,不過是因為找回的記憶裏,有個他覺得很重要很重要的人,還處於模糊狀態。
為了不被起疑,所以才繼續當了那麼的拾。
可就在方才,入陣間那刹那,那些被封埋模糊的記憶,終於破土而出了。
他看清了他如何都舍不下的那道身影。
也終於知道了自己是誰,同樣的,也知道了懷裏的人是誰。
從前,他肩負將責,素來以百姓為先,遇事總先大家方才顧小家,於她已是多有虧欠。如今異世,他們夫妻幸得重逢,他肩上對家國責任已盡完,總算能全心全意以她為先一回了。
見狀,安執事不再問什麼,抬了抬手。
旁邊的執事會意,立即拿來一份合約,攤開合約內容,字正腔圓地念了一遍,然後指著其中一個地方,讓拾按個手印。
搞得挺正式的,像怕他以後會賴賬一樣。
看著幾個有備而來的執事,旁邊的玖總感覺他們是在訛人,有些欲言又止,但被安執事一個冷眼直接掃退了。
拾冷眼瞥過他們之間的小動作,沾著身上的血,抬手按了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