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等不到他的回答，她便不想繼續問了。
臉輕輕別開，她目光悠悠地看向對麵的薑羨，盯著她看了好好一會兒，她才道：“我瞧見，有個人長得與你一模一樣，但似乎又不一樣。”
她人太過虛弱，唇瓣翕動著，聲音很小，說了幾句便臉色發青的停頓了下，之後再開口，說出了一句：“其實也不像，你要好些。”
話落，毫無征兆般，她驟然停止了呼吸。
甚至目光最後都沒有再看葉簡一眼，就這樣話落，人也跟著沒了。
薑羨怔住，神色忽變得凝重。
葉簡察覺到懷裏的人停止了呼吸時，心髒緊縮了下，身體驟然僵住，呼吸都停滯了片刻。
像是難以接受，過了好半晌，他才回過神來，顫著手抱著懷裏的人緊了又緊。但他神色平靜，麵上更是淡漠得出奇，要不是眼尾泛起了一圈紅，真看不出他有沒有在悲傷。
薑羨其實想說一句節哀的。
但她還沒開口，葉簡就忽然低下頭，斂著眉眼，看著懷裏的人遲遲回答道：“你死了，我便走了。”
這是他一早就做下的決定，如果有一天能回家了，那他一定等她死了，他再走。
可他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樣早。
許是有些人的悲傷情緒，都比較遲鈍，至少這會兒，葉簡雖然感覺心口缺了一塊，但卻沒有疼的感覺。
他很平靜，甚至沒有要發瘋，或者崩潰，很平靜的望向眾人，然後抬手對著自己的眉心，似乎要將什麼東西扯出來。
“他要幹嘛？”
雲降搖頭，旁邊的封如果等人亦不知道。
少頃後，葉簡像是強行從眉心中，拿出一個圓形狀拳頭大小的白色的珠子…也不對，像珠子，但又不是，倒像是一層靈力包裹住的白霧。
隻見白霧珠子出來後，葉簡慘白著臉，將褚為的身體輕輕放到地上，又緩緩站起身，似是最後看了地上的人一眼之後，將白珠子朝他們這邊丟來。
旁邊安靜站著的少年綏寶看到，下意識地拔劍就要劈，但被歪在上首位置上的封驁接了過去。
而葉簡丟了珠子後，決絕轉身，背影清冷，孑然一身地朝外離去。
奇怪的是，褚為的屍體他沒有帶走。
像是不要了。
眾人看著葉簡離開的背影，神情複雜，但都沒有阻攔，直到他測的消失在大家視線裏，才轉而看著圓柱旁邊的屍體，不知道該不該同情。
葉簡這波操作，著實讓人難以捉摸。
地上，露出本來麵目的褚為，一頭的青絲鋪在她身下，那張不輸任何人的絕美容顏，此刻慘白到發青，但已經是死人的顏色了。
“想不通，這麼好看的姑娘，怎麼就願意頂著別人的身份和模樣，這樣委屈自己呢?”
是的，委屈。
或許是同為女子，也或許是從以往見過的那兩三麵中剖析到，褚為早就厭倦了如今的身份，她應該不想做任何人。
她應該，隻想做回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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