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申時,他們到了柏木鎮。
應白家人的要求,孟維澤直接帶著他們去了與自家同在一條街上的喜來福客棧。
這是一條後街,街麵上的商鋪不是一個挨著一個的,但是日常生活中用到的商鋪基本上都有。
趙蘭一路看過去,心裏大概就有了數。
看來,能住在這樣幹淨的青石板街道上,孟家在生意場上的地位,也比他們想象的要好一些。
喜來福客棧是個二層樓式的客棧,街麵上占了一長排,客棧前麵掛著一排大紅燈籠,一根旗子在門前掛著隨風擺舞,上麵是很大的五個大字:喜來福客棧。
遠遠看去,十分的氣派。
孟維澤帶著他們在門前停下後,直接進去找掌櫃給他們安排房間。
趙蘭走過去說要二樓兩間房。
掌櫃的知道是孟公子帶來的客人,也很給麵子的親自帶著他們上了二樓安排好房間。
有小二引著白大郎去停好騾車後,也把他引到了二樓的房間裏才離去。
安頓好他們,囑咐客棧晚上給他們準備晚飯後,孟維澤才趕緊跟小東回家去了。
孟家在街上的街尾位置,孟維澤到了府門前時,看著緊閉的大門,心裏有些擔憂,讓小東自己往裏趕馬車,他徑直往爹娘住的主院而去。
剛進主院的大門,就聽到了屋內有壓抑的哭聲。
他一愣,趕緊衝了進去。
屋內正在抹眼淚的孟夫人被猛然推開門的聲音嚇了一跳,抬起頭來,看到是自家兒子回來了,趕緊用手絹抹眼淚,站了起來。
“澤兒,你剛回來嗎?”
孟夫人鄭氏,是一個溫柔善良型的女人,也是一個有不開心了隻會抹眼淚的女人,孟維澤之所以對這類型的女人不喜,也都是因為她。
從小他見過家裏太多的事,爹總是去想辦法解決,而娘能做的,就是抹眼淚。
屋內還有伺候鄭氏的婆子於婆子和兩個丫頭,藍兒與紅兒。
見到孟維澤突然回來,三個人趕緊躬身行禮。
孟維澤看到她們三個人眼睛也紅紅的,點了點頭,看向鄭氏,“娘,發生什麼事了,我爹怎麼樣了?”
鄭氏搖搖頭,“你爹的病,鎮上的大夫都說他們也沒辦法,說你爹的腰摔壞了,以後一輩子隻能在炕上躺著了。澤兒,這可怎麼辦?”
孟維澤眼神黯了一下,怎麼可能?
“你哭就是因為這事?”
“是啊,萬春堂的何大夫,慈念堂的李大夫,王記醫館的王大夫,這鎮上的幾個好大夫都來看過,都搖了頭。”
“今天恰巧一個遊醫路過,娘就讓管家請了回來給你爹看了,他也說你爹以後隻能躺著了,澤兒,你說,你爹以後可怎麼辦啊?”
娘倆說著,去了內室。
鄭氏一臉憂愁的看向榻上躺著的男人,眼裏又有了淚意。
孟家的一家之主孟雲一臉頹廢的在榻上躺著,整個人瘦了一圈。
就算是一向堅強的他,今日最後一點希望被打滅後,他心裏也難受不已,他才三十九歲,剩下的日子就要在床上度過了?
見到自家兒子回來,他喊了一聲澤兒,聲音也哽咽了。
孟維澤從進門到現在,心裏一直在思索這件事,自家爹第一天回來時,是能走的,他覺得自家爹的傷勢,不像是一輩子下不了床的人。